而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林夕夕,在听到父亲名字的那一瞬间,眼角却是微微地红了。
三年了,所有人都已经放弃希望,认为父亲已经不可能再回来,所以,他们才胆敢群起攻之,要推翻父亲定下的这门婚事。
如果父亲还在,他们是万万不敢的,如果父亲还在,公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正当林夕夕暗自伤怀时,忽然一串手机铃声从林二叔身上响起。
林二叔伸手在身上摸了一阵,才找到了侧兜里的手机,将其接起,刚喂了几声,忽然,一个人影飞快地从楼梯掠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却是陈更。
与刚才的一脸平静不同,现在的陈更,脸上却是笼罩着一层深深的阴翳。
“原来是你?”陈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显然,林二叔正在接的这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
“你……什么意思?”林二叔感觉到不对劲,有些慌忙地挂断了电话,向后退了几步。
陈更不再跟他客气,紧跟而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带了些怒气道:“就是你买通麻九来对付我?”
此言一出,林二叔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秘密被揭露的惊慌,但随即他就高声大叫了起来:“什么麻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
“还不承认?”陈更冷冰冰地望着他,道:“我不妨告诉你,你的号码,就是麻九亲手给我的,他已经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你呢?想断几根?”
闻言,林二叔脸上变色,目光也闪烁起来,但还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不放手?我可是你二叔!”
陈更冷冷一笑。
这人,口口声声以长辈自居,但是,他买凶对付他时,当自己是长辈了吗?刚才气势汹汹地逼他签离婚协议书时,又把自己当他二叔了吗?
对待这种人,已经无需再留任何情面。
“这几天,接二连三地有保镖来找我麻烦,说要卸我一条腿,原来,就是你安排的。”陈更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手上劲道却丝毫不见放松。
“今天各位亲戚都在,你还敢真的动手不成?”林二叔见陈更没有松手的意思,又企图用家族来给陈更压力。
周围众人也纷纷怒喝起来。
“姓陈的!你还想跟二叔动手吗?”
“一个吃白饭的,还无法无天了?”
“早就该把你赶出林家,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众人都声援自己,林二叔略微放松了些,心里甚至有一丝得意。
他是听说过这姓陈的似乎有几分身手,之前还打退过一个阔少的保镖,但是,他说到底还是要靠林家吃饭,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还真敢对自己动手不成?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抡飞了出去,重重撞上客厅的墙壁。
“咳咳……姓陈的,你敢……”
林二叔趴在地上,感觉自己脊椎骨都断了,动一下就痛得要命。
刚才还唾沫纷飞,一个劲指责陈更的众人,忽然一下如同被勒住了脖子一般,安静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陈更这个上门女婿,竟然真敢对林家二叔动手。
陈更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雇凶对付自己的人,他上前几步,再一次将林二叔从地上拖了起来。
林二叔后背剧痛无比,他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这个?见陈更似乎还要再打,心里一急,脱口而出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凭什么光找我算账?!”
“哦?”陈更挑了挑眉,道:“你还有同伙?”
林二叔自知失言,本想闭嘴,但一转念,又索性豁出去似的大声说道:“没错,是我联系的麻九,但是这件事,是整个家族共同商量过后的决定,整个林家都是我的同伙!”
陈更的手缓缓松开了他。
林二叔喘了几口气,面露冷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小子再横,还敢跟整个林家翻脸不成?
陈更慢慢皱起了眉头,目光一一掠过众人。
众人都有些尴尬,大多数人都扭头闪避着,不与他对视。
毕竟,赶一个吃闲饭的女婿出林家是一回事,但雇凶伤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陈更怎么说也还是林家的女婿,他们这样对付他,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但有一个人,却是面无愧色,理直气壮地站了出来。
“没错,是我们整个家族一起决定的,”刘芳一脸不屑地道:“但这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自己不自量力,想上我们林家来攀富贵?如果当初没让你进门,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陈更眸子一凛,正要开口,却有一个充满着震惊和愤怒的声音率先响起。
“这么说,你们真的联合起来,买通保镖,要……卸他一条腿?”说话的是角落里沉默许久的林夕夕。
刘芳咽了咽唾沫,小声嘀咕:“就是知道你会护着他,所以才没告诉你。”
此时,刘芳身后一个身形瘦长的中年男人上前道:“夕夕,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也是为了林家着想啊。”
这人正是林夕夕的三叔,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当初这个雇凶废掉陈更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
当初林城大病,二叔又不大顶事,他满心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接手公司,独掌大权,不料林城竟然早有后着,留下一个上门女婿,林夕夕这么一结婚,便成了公司的第一继承人,直接抢走了他差点到手的总裁之位。
他对陈更这个上门女婿,早就视如眼中钉,见家族商议着要将陈更赶出林家,便心思一动,提出了这个狠毒的计策。
一个上门女婿,因为欠赌债被打成废人,那么林家跟他断绝关系,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麻九收了他们这么多钱,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现在虽然计划被揭穿,但他并不慌张,因为在他心里,陈更什么都不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又怎么样?该滚还是得乖乖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