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天兵先冲,再来五百个兄弟尾跟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土匪兵开始动了,七百余人分两拨前进,前面二百人如壮士出征,每个人捧着一口公鸡大碗,将黄符放进碗水中搅动,一口喝完直接往地上一摔。
正所谓天兵下凡,气势也不凡。
这些喝了符水的土匪不仅把碗摔了,把外面的衣衫也脱了,光着膀子往前冲。
“杀。”
这些‘天兵’冲的极快,后面没喝符水的土匪紧随其后。
几百名土匪脚踏大地,激起尘土漫天,最终激起的尘土变成尘雾,土匪们从雾气中杀出来。
而何千军这边……。
没动!
的确没动,第一排的百余人不动如山,好似粘在地上的松柏。
面目狰狞的土匪更近了,挥舞的大刀反射着银光,脚步声如春雷滚滚。
两百步,百步,五十步。
“跑——。”
何千军大吼一声:“跑。”
不动如山的百余人动如脱兔,纷纷往后方跑去,五十步的距离再次扩大,已经快要冲到身前的土匪懵逼了,还可以这样玩?
跑了?陈日能眯起眼睛,下达一个命令:“追——。”
对方跑了就说明怕了,对方怕了,正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
“继续追,杀光他们。”
很快,何千军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士兵汇聚一处,后面的土匪也渐渐近了。
何千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坚定:“跑——。”
于是,刚刚会和的两排士兵转身向第三排跑去。
陈日能哈哈大笑:“继续追,明军怕了,明军怕了。”
就在这时候,麻醉水的作用显现了,喝过符水的天兵明显脚步变得迟缓起来,甚至有些人直接脚步虚弥,重重的倒在地上。
尽管后面紧跟的土匪及时将其扶起来,可这些天兵仍是前赴后继的摔倒,耗得时间越久,他们的身体越软,反应越是迟缓。
当土匪来到第二排士兵站立的位置,喝过符水的天兵已经倒下一大半,另外的一半也只能被搀扶着勉强前进。
等到这些土匪又望前跑三十几步,倒下的符兵更多了,何千军这次没有再下达跑的命令。
“射。”
三排士兵,超过六百支火铳齐射,这个距离刚好是火铳的有效射程。
“碰,碰,碰。”
每个枪口喷出一小簇白烟,六百多簇白烟汇聚成一条白雾,将整座战场分成两截。
冲到半路的土匪就像是活靶子,身上绽放出血雾,弹丸穿过土匪的皮肉,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孔。
开枪的人这边形成一道显眼的白雾,土匪那边则生成一道醒目的红雾。
第一波射击,让一半的土匪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人继续往前冲,这个距离足够士兵重新装填。
很快,第二波射击来了:“砰砰砰。”
“碰。”
白雾更加浓厚,枪声密集起来,剩下的土匪在第二波弹雨过后,只有极少数还站着。
何千军看着战场上剩下的寥寥几个土匪,下达了命令:“停止射击。”
七百多名土匪连人家的边都没摸到,死了一半,倒了一半。倒下的这一半,又有一半是没出手的天兵,另一半是受伤等死的土匪。
陈日能脸上的狂妄不见了,喃喃自语:“我的天兵……天将……。”
自从陈日能得到符水的秘密后,几乎无往不利,从来没有遭遇过眼下这种局面。对方未死一人,自己派出的人全倒了。
忍不了!
绝对的忍不了!
可是对方现在离的也太远了,足足有半里地,最可怕的是火铳,对方还没等自己的人跑到跟前就用火铳攻击。
陈日能看向倒在地上的天兵,心生一记:“天兵的身子刀枪不入,一千人拖着天兵的尸体冲,只要咱们跟明军近身,没人是天兵天将的对手。”
不愧是当老大的,这一招着实厉害,乍一想好像很有道理!
在人慌张的时候,只要有一个计策让他乍一想好像就是如此,他就懒得思考,果真抱着尸体让前冲。
然后何千军就看见密密麻麻的土匪继续往前来,何千军都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一人抱着一个尸体往前冲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最开始倒下的那拨土匪根本没有受伤,不过是麻醉水喝的太多,暂时昏睡过去而已,这就把那些人全卖了?
甭管何千军理解不理解,陈日能的战术还是非常成功的,用天兵的尸体傍身,给了土匪极大的信心。
任你火铳大炮,肯定打不穿天兵的身体,天兵的身体刀枪不入,犹如铜墙铁壁。
只见陈日能剩下的小喽啰出动一般,扛着尸体往前去,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人才,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就算是尸体,也是男人的尸体,怎么说一具尸体也得有个一百来斤,自己这方最靠前的队伍距离对方也有半里来地。
这些攻击的土匪扛着百斤重的尸体千里奔袭,然后还有力气作战?
王先生的心学真的是百战不殆,当你用对方预料之外的手段战胜对方之后,对方难免心急,人一旦心急就会使出昏招。
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一记昏招。
真不知道陈日能这个智商是怎么笼络到这么多喽啰的。
徐彪看着浩浩荡荡扛着尸体的土匪们,这些人好似兢兢业业的蚂蚁一般,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大人,现在怎么办?”
何千军打了个哈欠:“不急,上酒菜。”
何千军的确不着急,这些扛着尸体的喽啰还没走出百米就走不动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刚开始的时候,众人生怕一具尸体遮不住火铳的攻击,争着抢着要抗。
现在人人当肩上的尸体是重担,有不少人还没走一半,就累得走不动了,就坐在两军交战的中间处,喘着粗气。
那些扛着两具尸体的也把另一具扔下来,只保留一具,嘴里骂道:“累死老子了。”
就算这些人在中间休息了,何千军也不着急,也不命人攻击:“吩咐下去,该喝水的喝水,该出恭的出恭,该吃干粮的吃干粮,咱们慢慢等。”
“是,教主。”葛五得了命令下去了。
何千军也拉着徐彪,大力,慢慢等人坐下来,把小方桌支上,摆上几叠凉菜,大快朵颐起来。
“气煞我也!”
“气煞我也!”
陈日能遥望到明军在吃喝,那个明军头子甚至喝上了小酒,这是蔑视,对自己的蔑视。
陈日能恨得牙痒痒:“娘的,别歇了,老子养你们这么久是让你们歇的?都给我爬起来,上啊。”
“气煞我也!拿老子的弓来!”陈日能刚说完话就愣住了,重复说了一次:“拿老子的弓来?”
“弓?“
“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