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唐意暖的心情更不知所措了,薄寒爵认定的事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而他的决定也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根本不会给人任何猜透他的机会。
而唐意暖,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以后别再跟她来往。”薄寒爵紧抿着唇,将唐意暖从会议室带出来后,拽着她的手腕,似乎是怕她逃走。
“你母亲,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意暖动了动唇,被男人带到甲板上,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夹杂着淡淡的忧伤还有无尽的冷意。
她本不想说,可薄寒爵的执念很深,想了想,还是要说出口。
“那是因为她要利用你,所以找你这种被人伤害的,只要给你点甜头,你会用性命回报,宋依兰可是个能拿捏得住你心里在想什么的人。”
薄寒爵轻哼了句,“不要被她伪善的外表所欺骗。”
“五年前,唐家对我做的事我到现在也忘不掉,甚至晚上还会做噩梦,如果不是你母亲,我可能早就废了,或者是早就没命了。”
唐意暖确实是个很记恩的人,尤其是别人对她的好,她永远都会放在心上。
可反之,别人对她不好,她定会以千百倍还之。
“我说了,她是为了利用你。”
“利用我也好,至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个完整的唐意暖,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我真的会被仇恨蒙蔽双眼,至今都走不出来。”
唐意暖抿着唇,笑了笑,“我不是劝你跟她和好,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说不明白的故事,也不会勉强你,所以你也不要勉强我,好么?”
“你想告诉我,我们立场不同?”薄寒爵眯了眯墨眸,凑近她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我们立场哪有什么不同,只是你有你喜欢的人,我有我喜欢的人,我不干涉你喜欢的人,你不干涉我的,一旦不同,就是立场不同么?”
唐意暖不理解的看着薄寒爵,深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对,我们立场本来就不同。”
他们之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越来越不忍心,越来越不知所措,越来越不想伤害薄寒爵,连这种事都要都想着要跟他好好解释。
“唐意暖,你在惹我生气么?”
薄寒爵不悦得沉了沉声,伸手握住她的下颚,“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现在是你的人又怎么样,以后也不会是你的,合约迟早要终止,不是么?”
唐意暖撇开目光,不敢对视。
“所以,至少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忤逆我,懂了么?”
薄寒爵烦躁的松开手,“以后你离开,我也不管你。”
说完,薄寒爵冷漠的转身,消失在甲板上。
——以后你离开,我也不管你。
唐意暖双手紧握着拳,又很快松开。
“唐意暖,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把唐意暖从拉回现实,紧接着是拿着酒瓶狠狠的砸在唐意暖的头上。
她回过头,昏昏沉沉的看着站在身后的唐圣德。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在想怎么样!”唐圣德的质问在她耳边,伸手拽住她的长发,“现在你不过只是薄寒爵的仆人,看我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弄死你!”
“唐圣德,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唐意暖勾着唇,眼睛微眯,嘴角微扬着,疼痛感从头皮传来,“家破人亡?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家人!”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个你这么个女儿!你现在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公司也要完蛋了!琳琳到底招惹你什么了,你这么对她!”
唐圣德伸手一巴掌落在唐意暖脸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怎么会有!”
“蓝琳琳该死!”唐意暖嗤笑着,眼中没有任何的妥协,越发刺激着唐圣德,“她做了这么多错事,让她判刑才是轻的!”
“你——”唐圣德一手抓着唐意暖的头发,一手掐着她的脖子。
“唐圣德,来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掐死。”唐意暖断断续续的说道,“不然,不然下一个进监狱的人,就是,就是你。”
她是故意激怒唐圣德的,“而且,你的儿子,还真是,不一定是你,是你生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唐圣德闻言被刺激到,拉起唐意暖的身体把她朝着海里的方向丢过去!
“啊——有人落海了,有人落海了!”
“救命啊!救人啊!”
嘈杂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身体彻底落入海洋的那一刻在她耳边轻轻闪过。
落入海中的身体沉重得喘不过气,唐意暖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起来,她害怕水,即使薄益霖教过她如何游泳,可在这深海里怎么往上都没办法探出头。
身体越来越沉,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离海面越来越远,咸咸的海水涌入她的口腔。
眼皮变得沉重,恍惚间似乎看到旁边的海面激起浪花。
薄寒爵伸出长臂扣住她的脖颈,迅速朝着邮轮的方向过去,齐敬跃早就开着游艇过去,把救生衣朝着薄寒爵的方向扔去。
上了甲板。
薄寒爵亲自给唐意暖做的人工呼吸,心脏复苏。
直到唐意暖把水从口中吐出,他才松开手,厉声对身边的齐敬跃说道,“找人把她带去治疗,联系书远。”
“是。”
齐敬跃给周边的手下使了眼色,让人立刻带着唐意暖去了诊疗室,来之前配备了相应的治疗室,就是怕出什么事。
如果他刚才跟唐意暖吵完立刻离开的话,后果是不是不堪设想?
他朝着唐圣德的方向走过去,墨眸幽暗,仿佛是帝王般的俯视着他,唐圣德瘫软在地上,不敢去看薄寒爵的双眼,低着头颤抖着。
“你是怎么进来的?”薄寒爵挑了挑眉,修长的双腿站在他面前。
“我自己伪装进来的,唐意暖,唐意暖毁掉了我的家庭,我当然要她的命!”
唐圣德说着,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她不是你的佣人了么,你还救她做什么,她偷走了宏盛集团的文件,薄总还要帮她么?”
“我的人,你不该动。”薄寒爵勾着薄唇,沉声,“把他丢下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