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更生伺候着陈梅香躺下之后,转头一看,抽下皮带就往里走。
柳棉快一步上前抓了菜刀,冷冰冰的瞪着柳更生,“即便我是女儿,你打我也是在犯法的,虽然你是法盲不要紧,我想你的确挺想重新进去体验生活的。”
柳更生瞧着柳棉冷傲的模样,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他又看着母亲陈梅香痛苦的模样,他恨不得将柳棉的皮扒了,然后把她扔到水里溺死,可是他不能杀人,那么教训女儿难道都不行么?
“我不杀你,正常管教女儿警察不会管的。”说着,一裤带已经抽了过来。
柳棉早有防备,手背上仍旧被抽了一皮带,疼得冒火。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赵察在一个平头小眼睛的男人带领下来进门,他手里的电棍已经甩了出来,指着柳更生仿若在看着杀人暴徒,严肃地警告说,“放下手里的武器。”
柳更生到底是畏惧派出所的,身子僵硬了片刻,虽然十分不情愿,仍旧磨磨蹭蹭的将裤带绑回了裤子上,又生怕赵察误会,笑着解释道,“我这闺女品性不好,她奶现在就在厕所里出不来,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教育教育为主。”
赵察冷眼扫了他一眼,“你闺女都送到老岳母这里养了,你就应该尊重老人家的意思,而且我几次见着柳棉这个孩子懂事听话,又孝顺,没事儿少惹事。”
柳更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后槽牙硬是挤出两个字,“是,是。”
见赵察和颜悦色的安抚柳棉,柳更生心里很不爽,“同志,给人下毒也是犯法的,既然你们不让我管,就把这个小畜生抓到里面去教育。”
赵察盯着柳更生看了一会儿,故意严重的说道,“下毒这可是要判刑的,你拿出证据我们调查。”
“那就是证据。”柳更生站在窗口指着不远处,脸色惨白在厕所进进出出的婆媳两个。
“坏肚子这个原因说不清楚,你得拿出她下毒的证据,比如说毒药,或者是看见她下毒的人证,明白么?”
柳更生被赵察说的一愣一愣的,摇摇头,“我没有啊。”
然后他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指着柳棉说道,“我妈说了,就是吃了她的饭才坏肚子,你看她们两个都吃了,不是她给下毒了,还能因为什么?”
“办事必须讲证据,不能仅仅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胡乱抓人,以后老百姓哪个敢信我们,要不拿出证据,要不我把你抓进去。”
柳更生顿时慌了,扯着衣服,抓抓头发,“不是,同志,咱们做人得讲道理吧,我没干坏事儿。”
“污蔑他人,扰乱秩序,浪费警力,不是犯法么,告诉你,这点罪名你都可以进去做客了。”
柳更生吓得脖子一缩,双手放在胸口摇摆不断,“那我,我不报警了。”
赵察也严肃的批评了柳更生几句,“我跟你顺路,一道走吧。”
柳更生都被吓破胆了,哪敢说个不字,狠狠的瞪了一眼,将陈梅香背在背上才跟着赵察身后走。
李翠丽看着柳更生他们走了,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是一把细长的拆骨刀,柳棉吓了一跳,转过头惊愕的看着她,“姥姥。”
李翠莲扶着胸口大口的吸气,“我们棉棉没事儿就好。”
抱着柳棉缓了好一会儿,姥姥又问,“棉棉能不能试着跟你爸缓和一下关系?”
柳棉动作一滞,摇摇头,没说话。
门口,平头小眼男人敲了门,小心翼翼的望着柳棉,“我能问个事儿么?”
李翠莲和柳棉相视一眼,周围看客人多,就他一个去报了警。
“方才你对着人群说,谁报了警来,就能免费吃三天早饭可是真的?”
柳棉点点头,“只是一个人的量,吃到饱。”
平头男人便眯着眼笑笑,“你们言而有信,我到能帮你们宣传宣传。”
柳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们家的小店毕竟人力和店铺资源都有限,生意能做到这般,不仅李翠莲,柳棉也是很满意的。
前几日听姥姥说,这个把月,盒饭和早饭的买卖,已经赚了大几百了。
平头男人说他叫周兴,就住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但柳棉平日见着的人不少,面熟的也不少,却瞧着男人脸生的很。
当然这话柳棉是没有跟男人说出来,只等着男人离开时,跟着出门,远远的瞧着,见男人真的进了不远处的巷子才放心。
第二日早上,平头男人果不其然来了,拿着一个大碗,早早的就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等,柳棉起来时被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李翠莲的面刚刚活好,未醒,便将早早炖着芝麻花生羹盛了一碗给男人送了过去。
“大哥,您吃饭挺早的啊。”柳棉打了个哈欠,昨日做卷子忘了时间,总感觉刚刚睡下便起了,头也昏昏沉沉的迟钝的厉害。
不免怀念上一世的现磨咖啡,清晨一杯下肚,不管睡没睡觉,都能庆幸一整日,实在管用的很。
平头男人被柳棉打趣,愣了一下,然后红了耳朵,低着头,“晚些有事儿。”
柳棉见他如此,也不便多开玩笑,只得实诚的说,“锅里还有的是叻,不够吃就去盛。”
周兴这才欢喜的点头答应着,“唉。”
柳棉狐疑的摇摇头,姥姥的饭做的的确不错,倒也不似瑶池佳肴,也没人这么念念不忘的,天不亮就起来排队,她心里想着,也许就是像男人说的,晚些有急事儿吧。
柳棉收拾好东西,赵景怀就来了,纤长的手指头伸进来一把就夺走了柳棉手里的卷子,然后在她转过头之时,将一沓新卷子塞了过去。
柳棉一怔,“我能不能歇一段时间,马上要准备期末考试。”
“还有两个月。”赵景怀面无表情的反驳她,半个身子探进屋子来,凑近了盯着她的脸,“你的梦想多大,你的人就必须有多强大。”
柳棉扫到他手里还握着本伤寒论,咬了咬牙,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人已经走了,站在已经凋谢的花圃前,“午饭时去找我,记得带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