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看着月亮深吸一口气，“早点回去歇着。”
说罢，转身离去，不过三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柳棉意味深长的嘱咐，“刚才那个男孩，你离他远一些。”
柳棉一愣，徐绍泽是个球类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初一一年已经在运动会上拿了不少奖，人也很好，没什么坏心眼，也乐于助人，她不解，“为什么？”
赵景怀长腿跨过来，伸手将柳棉的头揉成了鸡窝，“人长大了，就不应该有那么多为什么？乖，听话。”
说罢，他就走了，听着对面小院门合拢。
柳棉愣愣的看着偷笑的周兴，“周叔，赵景怀不是生理期吧？”
周兴立刻瞪着眼睛，“胡说，男子汉哪有生理期，又不是娘们，你快些进去吧，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柳棉这才注意到，小院前面停了一辆车，是叶染的。
叶染来过小店两次，不过都是过门不入，毕竟叶染是个忙人，也没时间来这么个芝麻胡同闲坐。
厅堂灯火通明，柳棉探头望进去，叶染和李翠莲相对坐着，不过两个人不熟，也没什么可聊的，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坐了多久。
李翠莲坐着点头，昏昏沉沉的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叶老师？”柳棉进门，李翠莲醒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立即起了身，拉着柳棉坐下，又喊周兴给倒茶。
叶染脸色有些奇怪，她抿着唇，看着柳棉迟疑了片刻，“萧萧回去之后跟我说你不愿意合作，她什么脾气我了解，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便来跟你问问。”
柳棉故作惊愕的模样，“萧萧姐回去没跟叶老师商量么？”
叶染更是一头雾水，“商量什么？”
“那合同上的条例我都看了没什么问题，可萧萧姐说，虽然签订了合同，但有些东西不可能兑现，若是面包销量不好，这个损失让我承担。”
柳棉拍拍裤脚上的尘土，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叶染的脸色便是更是难堪，指甲戳进手心里，不好意思的笑着，“萧萧这个孩子无礼，我替她跟你道歉，合同上写的是什么，我们就会按照合同履行，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叶老师不会怀疑我们的面包质量么？”
叶染一怔，“上次你去肖家带的面包我尝过，你的手艺我很信赖。”
“可，我开的面包店，毕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手艺，我要上学，面包店也是请了专人经营的。”
叶染笑笑，“我信得过你，你既然敢签合同，就敢对我们店负责。”
“我以为是萧萧姐和叶老师沟通不当，便请她回去先和你商量，毕竟我们面包店刚刚开始，还在试营业中。”
叶染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文件，摆在柳棉面前，“那就签了吧，我们店现在咖啡卖的还不错，只是餐包一直不到位，让我总觉得缺点什么，不正规。”
柳棉拿了笔，利落的签下了她的名字，为了法律效应，她也请李翠莲签了名字，毕竟现在李翠莲是柳棉的监护人。
文件一式两份，柳棉留一份，叶染一份带走。
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叶染不再多留，谢过李翠莲和周兴的款待，急匆匆的就往外头走。
李翠莲神神秘秘的凑到柳棉跟前，“这个老师生的好看，气质也好，成没成家？”
柳棉一愣，看着李翠莲晶亮的眼睛盯着周兴，“姥，你别乱想，叶老师的老公大有来头。”说着贴着李翠莲的耳朵耳语一番，李翠莲不可置信，拍打了柳棉一下，“你这丫头，你怎么不早说，咱们也先准备些水果招待。”
李翠莲看向小桌子，上面除了一杯低劣的茶水，别无他物。
柳棉按着李翠莲的肩头捏了两下，“叶老师不拘一格，不会在意这些，咱们随意一些更得她心意。”
李翠莲更是不可置信，“柳棉你可不能骗姥姥，这可是你面包店的第一单生意，可不能砸在姥姥手里。”
柳棉点点头，“这是自然。”
她不想让李翠莲多想，安慰了两句，哄着李翠莲赶紧睡觉，正巧她也困了，没多说，回了屋就睡着了。
倒是周兴端着刚刚烧好的热茶进门，看见空荡荡的厅堂愣了，“这，这柳棉，你们叶老师呢？”
“第一她不是我们老师，第二签了合同她自然走了，第三周叔，谁的主意你都能打，唯独她不行。”
周兴眨了眨眼，“你咋知道我打她主意。”
说着，他呸了两口，“我又不是公猪见谁都能有想法，我就是好奇问问，刚沏好的茶水还喝不喝了。”
周兴困的厉害，哈欠连连。
柳棉从他手里接过茶水，“得了，周叔，你赶紧去睡吧，茶水我喝。”
周兴伸了个懒腰，“旁的留给我明儿收拾，你也赶紧睡吧，回来的也够晚的，吃了没有？”
柳棉点点头，在学校练了那么长时间的体操，哪有时间吃饭，不过熬到这个时候，胃里早就没有感觉了，“周叔你赶紧去睡吧。”
说着，柳棉顺手将杯子都收拾到厨房刷了。
回了房，翻开赵景怀给的卷子，脑子里乱嗡嗡的，也不知道赵景怀从哪找来的这么多刁钻的数学题，即便是上辈子柳棉准备高考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难得，单是看着题干就一个头两个大。
一壶茶喝没了，柳棉又去沏，反反复复的熬了整夜。
翌日柳棉顶着黑眼圈出了门，正巧遇到晨跑归来的赵景怀，经过一晚上的休养，赵景怀的气色不错，跑到柳棉家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柳棉，“昨晚上偷鸡蛋去了？”
“这附近连个养鸡的都没有，上哪偷去。”做了一晚上的卷子，一共勉强写出来两道，柳棉一肚子窝火，见着赵景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显然，赵景怀也察觉了柳棉的异样，“你不会是在生昨天我陪纤纤去医院的气吧？”
柳棉一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又不是气筒，哪有那么多气分给你。”
赵景怀伸手想摸摸柳棉的头，被柳棉灵活的躲开，还被柳棉瞪了一眼，更是一脸莫名，“到底怎么了？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