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点点头,“谢谢大姐,早点来啊。”
跑了一路,遇到两拨人,再有这两波人的宣传,晚上的时候,挤满了一院子。
李翠莲,周兴和田秀丽坐在最当间,他们招呼柳棉过去,但柳棉嫌弃院子里吵闹又热,摇了摇头,就坐在屋檐底下的躺椅上,忽然眼前多了一只手,一只绿色的蚂蚱就落在脸上。
她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然后才发现,什么蚂蚱,不过是草编的,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赵景怀,他又将五彩斑斓的花环放在柳棉的头上去。
原来傍晚的时候,赵景怀带着赵仁心去山上散心,一路走一路采了一背篓的草药,从赵仁心享受的神情上,他清楚的知道他爸从来不曾放弃过中医,只是为了生活一直被牢牢的压在心底,休息的时候,赵景怀开诚布公的和赵仁心谈了一下。
但赵仁心执着的认为,纤纤爷爷的病例是他一生的污点,他不能在继续从医。
赵景怀不忍赵仁心就此放弃,又无计可施,便想到了有三寸不烂之舌的柳棉,那熏鸡就是提前的谢礼。
柳棉摸了摸嘴,感觉那鸡的味道还在口腔里循环,“这事儿是赵叔叔的心结,心结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景怀凝眉,“难不成这事儿还要去纤纤?”
听说初中毕业,纤纤已经被送到海外读书,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这个成本的确有些太高了。
柳棉摇摇头,眼神挪揄,“怎么首都的空气吸多了,人也变迟钝了不成?”
赵景怀一愣,转过头按在柳棉的头上,揉乱了她头上的发才罢手,“小丫头,用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好好想想,怎么为我爸平反。”
当时,纤纤的父母买通医院,更换了病例,并且串通口供,更是攻击赵仁心的七寸,一招制敌,封了赵家的诊所,即便他到任何地方都没地说理去。
根源就在医院。
只要找到当时负责纤纤爷爷的主治医生,从他入手,便能彻查此事,拿到证据为赵仁心洗清冤屈,重拾信心。
赵景怀摩拳擦掌,“便听你的,明儿我就去医院找找。”
柳棉戳了戳赵景怀结实的臂膀,睁大了眼睛,刻意用夸张的语气问道,“赵景怀,你怎么光长肌肉,不长脑子。”
赵景怀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柳棉和赵仁心的事儿,便会失去理智。
“好,听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柳棉思虑了片刻,她记得之前肖妈妈住院的时候,是叶染亲自帮肖妈找的病房,联系的主治医生,听闻叶染和院长是老朋友了,想着明儿先跟她联系问问。
她想着,便安抚赵景怀说道。“此事儿已经搁置已久,不在乎这两天,我先去找找人,查查这个医生的底细,到时候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你刚回去报道,学校的事儿不忙么?”
听赵景怀提过一嘴,学校似乎有让赵景怀接任学生会主席的意思,不过赵景怀向来不善人际,无官一身轻,专管学习就是,如今被校长几次三番找了几次,软磨硬泡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要知道赵景怀在北京的恩师在学术上十分厉害,更有缘的是,他的老家就在他们市里,当时赵景怀从北京回来,他立即打了电话给市高的校长,对赵景怀夸赞一番,话里话外便是让他多加照看。
市高校长也是赵景怀恩师的弟子,一百个保证,再加上是赵景怀的确很优秀,不论是学习成就,还是各项比赛的奖项,还是杂志期刊上的专业论文,都是少有高中生能达到的,足足的市高门面。
越得校长看重,所谓能者多劳,赵景怀身上就越多责任和义务,市高的学生会事物繁多,如今的赵景怀一个头两个大,被柳棉一问,脸色顿时不太好。
“还可以。”赵景怀手里的狗尾巴草被拽秃了,散了一地。
“学生会事儿多么?”
赵景怀点点头,事情多倒是不怕,主要事情太杂,所有人跟他汇报的时候,你一言他一嘴,许多话里有话,绕来绕去的,惹人头疼。
但是这话,赵景怀想对柳棉说,却又无从下口,叹息连连,难色写满了一脸。
“学生会的人让你觉得不好相处?”
赵景怀摇摇头,眯起眼,“也不算是。”
这么一想,到是十分佩服当时能够将学生会的事儿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纤纤起来。
其实管理学生会的纷杂事情,和管理面包厂有异曲同工之处,只要将人才找齐,安排妥当,各司其职,只要学生会会长把握好对这些管理人员的掌控,便能井井有条。
柳棉便主动对赵景怀讲起这么多年经营的心得,让一向沉浸于学术研究的赵景怀大开眼界,对柳棉的认知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临走的时候,赵景怀轻轻地拥了柳棉一下,“有你真好。”
柳棉愣愣的站在人群散去,冷清的院子里,直到田秀丽推了推她。
“棉棉,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柳棉猛的摇摇头,“没,没,就是太热了。”她躲闪着田秀丽的目光,莫名奇妙这突如其来的害羞究竟是因何而起的,摆手在脸前呼扇。
田秀丽奇怪的打量了四周,凉风惬意,伴着虫鸣,舒服的很,哪里有半点闷热了,不过她并未过多纠结于此,拉着柳棉重新坐了下来,“棉棉,妈妈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柳棉聪慧的眼神从田秀丽的脸上扫了一圈,田秀丽最是藏不住心思,将心情写满了一脸,“若是想让我帮你跟周叔请假,你回去照顾柳更生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柳棉起身便是想要走,被田秀丽拉住了腕子,她脸色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是的,你听妈说完成不?”
柳棉狐疑的看了田秀丽两眼,但心知肚明的事儿,她的话铁定离不开柳家。
果不其然,在田秀丽深吸一口气之后,“棉棉,你哥哥前一阵参加了考试,也没能考上技校,家里呢也没多余的钱给他找关系,便找了个人能送他进钢厂,妈妈想跟你借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