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刚到家,见肖建国的车停在门口,然后他从车上下来,迎着柳棉和肖磊二人过来,“磊磊,考试考的怎么样?”
肖磊气呼呼的,“放心,你不会得逞的。”
说着,不理会肖建国殷切的目光,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去了,便听到他跟李翠莲撒娇说肚子饿了。
肖建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柳棉讪讪的笑,“房子都建好了,市里面的大工程上面特别重视,飞检三次,我是一个头两个头,总算交工了。”
肖建国高兴地按着柳棉的肩头,“走,走,进去,肖叔叔跟你好好说说。”
这个工程几乎完全是按照柳棉设计的图纸而建的,柳棉也去过工地几次,但参与感很弱,大部分的工作还是靠着肖建国高薪从外市特聘来的工程师监察施工完成的,耗时两年,柳棉心虚可当真受不起肖建国的大肆夸赞。
柳棉清楚明白,即便没有她的图纸,肖建国仍旧能从外面的建筑公司找到合适的人才,画出满意的图纸。
肖建国高兴地不得了,拿了两瓶白酒来,当即就开了一瓶,和周兴对坐着,俩人就着一盘花生米,连喝三杯,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赞柳棉的才华。
从工地的图纸,到面包厂的经营,夸的柳棉天上有地上无得,不仅仅是柳棉,李翠莲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她给二人炒了两盘小菜,又煎了个辣椒焖子,香味浓厚。
肖磊嚷嚷着要吃葱花油饼,田秀丽就留在厨房,她烙着饼,肖磊就守在灶台跟前吃,也不嫌火气燥热。
李翠莲看烙的饼多,也拿了四五张给喝酒的哥俩送来。
酒喝到一半,肖建国猛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厚重的信封扔到柳棉怀里,“工程款已经全部发了下来,这是叔欠你的工钱和分红。”
柳棉打开一脚,吓,全是清一色的百元大钞,她吓得连忙想将信封推回去,这钱少说有两万之多。
这年头万元户仍不在多,她虽然账户充盈,但也就万元左右,还是拜托李翠莲以她之名存了死期。
“叔,这可不成,我只是画了一张图纸,这多钱我可受不起。”
肖建国便爽朗大笑,“这钱就是叔向笼络人才的资金,想以后你走出这片小天地怕也瞧不上叔这个土包子了。”肖建国晃动着,脖子上手指头粗细的金链子十分显眼。
柳棉摇摇头,从里面拿出一小沓,这些应该抵得上图纸钱,然后将剩下的钱还给肖建国,“肖叔叔若是您还愿意日后继续和我合作,那就将钱收回去,君子要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但也寒窗十载,受过新时代的社会教育,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不该要的钱多一分都不能拿。”
肖建国一愣,拉着凳子,向柳棉靠拢了几分,“我们柳棉这个口吻日后可是搞仕途的好料子啊。”
柳棉笑而不语,心想肖建国多少有些是喝多了的。
“柳棉,肖叔叔手上有两块地,一块在就在刚建好的市体育场附近,还有一块是在郊区临河,你说说看,这两块地作什么用处好?”
柳棉盯着肖建国微有迷离的眼说道,“市体育场附近的地皮,是最靠近的市中心的地段,不论是基础建设还是交通建设的都比较完善,而且市高中就在附近,这在以后就是妥妥的学区房,房价肯定蹭蹭的上涨,到时候给我留两套。”
肖建国眯着眼睛,里面泛着精明的光芒,“你的意思是,叔应该建小区?”
柳棉点点头,“建中高档的小区,两室到三室都要有,学区房你等几年建好,铁定会涨价。”
肖建国摩拳擦掌,“这样,叔先让人去工地上测量,将具体的数据考察清楚给你,这小区的图纸还让你画。”
柳棉抿了抿唇,“这事儿叔你不要着急。”话音未落就被急匆匆赶来的萧萧打断了,“柳棉我不是说去你学校门口接你去工厂么,你咋就跑回来了。”
萧萧气喘吁吁的,脸色透着几分不悦。
柳棉立即站起身来,“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好了?”
萧萧一愣,眯着眼睛想了又想,“这事儿我昨天没跟你说么?”
她敲着脑袋壳子,脸色一阵迷茫,似乎很急上前就拉着柳棉的手便是要走。
肖建国立即起身拦着,“有没有先来后到,柳棉和我这正事儿没谈完呢。”
萧萧一愣,瞧了一眼肖建国身后和周兴没完的酒桌,笑嘻嘻的,“肖叔叔你把周叔一个人扔酒桌上可不厚道啊。”
花生米已经下去了一半,周兴一个人苦闷的喝酒,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凄凉。
肖建国一愣,萧萧拉着柳棉就跑,刚跑到门口,就迎着赵景怀了,他问柳棉,“我爸在里面么?”
赵景怀天将黑从回来,见家门落锁,直奔柳棉家门,然而看到柳棉的摇头,立即有些慌,柳棉惊疑的问道,“赵叔叔莫不是还在废品站?”
赵景怀摇摇头,他从学校出来直奔废品站,但废品站铁门也上了锁,便想着赵仁心提前回来了,然而回家一看,家门也落锁了。
赵仁心很少有不辞而别的习惯,尤其是现如今赵景怀回来了,即便是有急事儿,也应该提前给赵景怀留个口信。
柳棉和萧萧相视一眼,“萧萧,咱们先找找赵叔叔吧,天儿不早,别处什么事儿。”
萧萧脸色为难,踌躇片刻,点点头,“那成吧,要是实在找不到就赶紧去派出所报警。”
赵仁心的废品站所在的位置被窝棚环绕,那鱼龙混杂,是个出了名的乱。
眼看着天儿全黑了,萧萧也跟着着急起来,拿出大哥大打了两个电话,立即招呼了两个哥们过来,人多力量大,找起人来希望更大。
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在家附近找,另一波则去窝棚那边,赵景怀和柳棉本想去废品站那边的,被萧萧一句话怼了回去,最后决定由她带着那两个看着挺精明的男生去找。
转眼过了八点,街上人烟寂寥,月光清凉,柳棉和赵景怀几乎将整片街区翻了个遍,仍旧不见赵仁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