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没吃饱,望着还剩下的半条鱼,一脸的苦闷,“不差这会儿。”
“不成,让人久等了不好。”柳棉深吸一口气,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正式吃饭的时候,街上往来车辆不多,等足足二十分钟,好不容易拦着一辆出租车。
结果到叶染店里的时候,客人已经坐满了,而且据赵景怀所说,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现在才十二点半,还得一个小时。
柳棉讪讪的看着赵景怀,看着他脸上的苦闷,知道他一定是在可惜周兴做的半条鱼。
正巧叶染带着朋友来店里吃饭,一块将赵景怀和柳棉给喊了过去,要说叶染的朋友,柳棉也是有所耳闻的,是京圈知名的金融大拿,姓何名信,在华尔街待过几年,身上的传奇很多,柳棉跟他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直到赵景怀提醒她,台商已经来了。
其实台商也不是赵景怀的熟人,是他补课的家长的客户,经过搭桥介绍给了赵景怀。这人描述的形象十分典型,秃顶,大腹便便,带着小眼睛,走到哪都喜欢拿着一块深蓝色格子手帕。
柳棉依依不舍的跟何信交换了电话,又听闻何信即将回京,心里十分不舍,依依惜别之时,根本没注意到一旁赵景怀的脸已经成了锅底黑。
经过再三催促,两人才下楼去找台商,一番介绍,台商的眼睛就长在了柳棉的身上,“我没想到,大陆的发展已经这么快了,这么年轻的小姐成就这么大。”
台商的眼神太过猥琐,恨不得穿透她的衣裳看透她的肉体,引得柳棉十分的反感,但在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反而笑容越发的浓厚。
台商便更是得寸进尺,伸手覆在柳棉的手上,一点一点的摩挲,“听闻你的厂子准备出手?”台商将椅子拉近,嘴巴里复杂的气味也跟着扑鼻而来。
赵景怀举了杯酒,走过来,手掌搭在台商的肩膀上暗暗收力,“听闻王先生在台生意很大,像您这么年轻有这种成就的人当真是凤毛麟角。”
这话捧得台商十分高兴,一连被劝着喝了三杯酒,脸色微醺,“都是同行谦虚而已。”
柳棉眼眸带笑,“看来是您谦虚了,我们家的厂子不远,厂地不小,工人和设备都是现成的,若是您有心想看,我今儿下午就带你去看看?”
台商色迷心窍,嘴巴微张,就差淌出口水来了,用方言说了一句,原来大陆的女孩身材真靓,眼神更是毫不加掩饰的在柳棉身上游走。
他以为柳棉听不懂,却不想上一世柳棉曾经在福州带过一段时间,闽南话,她也能听出来一些,心里对这个猥琐的老头更是不耻和恶心。
她心里越不爽,脸上笑的便越是开心。
赵景怀见此,脸色黑的滴墨,几次想要发火,都被柳棉察觉并且及时制止,然后语气轻柔,甚至刻意在台商耳边吹气说道,“王先生,我们家的厂子性价比很高,你若是看了一定一眼就能相中。”
柳棉的厂子地段很好,离工人的住的地方不远,而且手续齐全,关键是这个牌子已经小有名气。
台商拿了杯酒送到柳棉面前,“赵先生跟我喝了这么多,柳小姐怎么也得给我的面子吧。”说话的时候,眼睛好似长在了柳棉的胸脯上,桌子底下的脚更是不老实的在柳棉的小腿上来回蹭。
柳棉低了头,暗暗吸了口气,这老东西怕是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生意谈好了,咱们再谈人情嘛,您别看我们市区不大,但好看的风景和好吃的美味遍地都是,等签订了合同我带着您好好逛逛?”
台商眼睛一亮,却依旧没有答应,劝着柳棉喝了一杯酒,便一脸迷醉的想往柳棉身上靠。
赵景怀拎着一把椅子硬是挤在了柳棉和台商中间,“听闻王先生酒量极好,号称千杯不醉,今日难得一见,让我好好会会。”
台商眼皮子瞬间耷拉了下来,“小赵啊,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忙去吧,我有小柳陪着就行。”说着一脸的不耐烦,使出的眼色也是在催促赵景怀离开。
赵景怀一挥手,让人送来三瓶酒,三种颜色掺在一起,倒了六杯,看的台商目瞪口呆,“王先生,喝了这三杯酒,我立马走。”
台商不屑一顾,这酒他天天喝,自恃酒量不错,当即一口饮尽,不过撑不过片刻,一头栽倒下去。
柳棉看的发懵,“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景怀沉闷不语,抓了柳棉被台商抓过的手,一阵摩挲揉捏,又放在嘴边亲了亲。
叶染的咖啡厅生意不错,此时又是寒假,人不少,柳棉的脸当即红的发烫,奈何手被赵景怀握的紧,挣脱不开,咬着牙低声道,“你做什么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染正准备走,见柳棉和赵景怀站着,旁边还趴着一个秃头的胖子,“这是怎么了?”
“是看柳棉厂子的台商,喝多了。”
叶染看了一眼旁边的染了颜色的白毛巾,“小子,障眼法玩的不错。”
柳棉顺着叶染的眼神看过去,白毛巾的颜色可不就是三种酒的颜色?“你刚刚喝的都吐了?”
赵景怀向来滴酒不沾,喝了这么多,还能面不改色已经大大的出乎了柳棉的意料,本来她已经在琢磨若是赵景怀喝多了,她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台商是最先倒下去的,而赵景怀反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需要我帮忙么?我下午休息。”
柳棉眼里泛着精光,嘿嘿一笑,当即请叶染将台商拉到食品厂附近的招待所去了。
等第二天一早起来,台商一脸蒙蔽,看到桌子上留的名片,当即一个电话给柳棉打了过去,一听语气,便是暴跳如雷。
台商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惯了,还真的没有住过招待所这么寒酸的地方,电话里就和柳棉发起了火。
柳棉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说让台商稍安勿躁,而她则是拉着赵景怀打了车,直接过去。
等他们到了,台商用方言跟服务员吵的不可开交,大概的意思是前台大婶说台商损坏了屋子里的电视,就是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