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习惯能这么轻易就改的过来?
李翠莲当然是不相信的,她皱着眉头,拉着田秀丽的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块钱,塞进田秀丽的手里,“妈不想让你用这种办法,但若是能让你好过一些,妈愿意。”
田秀丽推拒着不肯拿,但敌不过李翠莲的执拗,最后只好拿着。
但柳棉收拾厨房的时候,却在蒸锅的旁边发现了压在底下的钱,她拿了却没有给李翠莲,这些日子李翠莲的身子好了许多,她认为全归功于李翠莲的好心情。
李阿姨见着了,也劝她不要跟李翠莲说,不过两个人心里面都对田秀丽高看了一眼。
半夜,刚过了十二点,敲门声再度响起来,柳棉被吵的不耐烦,刚起了身推开门准备去开门,就见着周兴两口子一个拿着菜刀,一个举着锅铲,悄悄的往门口摸,还对柳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连摆手让她回去睡觉。
柳棉看他们两个像是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的德行,便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悄悄的跟在身后,然而等他们突然打开门。
门外头只有空荡荡的冷风,清凉的月光底下不见一个人影。
已经连着两个晚上了,李阿姨从小是听着黄皮子的故事长大的,又没念过多少书,心里头怕的厉害,紧贴着周兴,紧张的问道,“不会真是那个东西吧?”忽而,她惊恐地问,“若是传出去咱们这儿闹鬼,会不会影响咱们店的生意?”
周兴皱眉摇头,“咋会,我告诉你肯定是有人恶作剧,就是故意看不惯我们家生意好,走,走都回去睡觉去,就让门口的傻子躲在阴暗里头喝西北风去吧。”
回了院子,周兴勒令所有人,不管敲门声多么响亮,到几点钟,都不许再出来了。
李翠莲也被外面的声音惊动,披了件袄出来问咋了,柳棉就跟着她挤到一间屋子,虽然有敲门声不断的吵闹,但两个人挨着,柳棉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起来看见周兴顶着乌黑的眼圈都吓了一大跳,“周叔,你晚上偷鸡去了?”
周兴没好气的瞪了柳棉一眼,“这晚上这么冷,谁不抱着媳妇睡觉偷鸡去?”
李阿姨出了门,娇羞的用手肘撞了周兴一下,也不知是她的力气过重了,还是周兴过于弱不禁风,反正这人一下子竟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还半天都没起来,最后还是柳棉和李阿姨俩人一块将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没事儿,我吃饱了饭就没事儿了。”周兴海安慰着气喘吁吁的两人。
李翠莲和小帮工两个人一起已经将包子给蒸了出来,见着周兴两口子脸色都不好,摆着手将俩人往屋子里赶,“今儿干妈给你俩放个假,前面人手够了。”
李阿姨蛮不好意思的,被赶进去了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倒是喊了周兴几次,这人鼾声大作,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柳棉洗漱完见了,“李阿姨就让他睡吧,你累了也进去歇会儿,中午和下午都且要忙了。”
李阿姨却是笑着看着柳棉说道,“你周叔按照你给的方法做了改革,服务员分区,叫号上餐,大桌点餐,现在不乱中午还是晚上都不忙了。”
她的法子都是后世经过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体制,有用是必然的,但看着李阿姨十分敬佩的看着她,她便十分不好意思,“有用就好了。”
李阿姨看了一眼时间,“柳棉,你今儿不是说轮到你上台演讲,要早些去学校的。”
柳棉一怔,长出了一口气,从前台拿了个包子就往外头冲,险些与赵景怀的自行车撞到一起,包子却是在地上滚了一遭。
赵景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包扔给柳棉,然后载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学校门口。
柳棉吃的匆忙,巧克力蹭了一脸,赵景怀忍俊不禁,被柳棉吼了一通,才勉强忍住笑意,用手体贴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污渍。
这一幕正巧被沈晓看见了,她十分不高兴的从两个人的中间挤进去,“你们俩个也太放肆,这要是被教导主任看见了,还想不想活儿,我跟你们说我可了解那个教导主任的脾气,别以为你们两个学习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沈晓不快的说完了一大长串的话之后,搀住柳棉的手臂,半拉半拽的就往教学楼里走。
“沈晓,你家里条件这么好,为啥还每天自己走着上学啊?”柳棉之所以主动提问,就是想将手臂从沈晓的拉扯中解脱出来。
奈何沈晓的手臂好似两条蛇似的紧紧的缠住了她,又不敢使劲挣脱,一路难受到了班级的门口,沈晓才依依不舍的撒开柳棉的手臂,“小可爱,咱们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额。柳棉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你今年不是要高考么?”言外之意就是高三的学生不是都应该按时按点的在学校里上完晚自习么?
但沈晓每天看上去都是十分轻松的模样,柳棉也曾经注意过赵景怀他们年纪的红榜,沈晓虽然上榜了,但名次并不算高,柳棉猜测她能跟赵景怀在一班,应该脱离不开她爸爸。
沈晓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十分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是明年高考么,我着什么急?”
柳棉顿时就没了话。
肖磊从后门溜了出来,用胯骨撞了一下柳棉,然后将手里的煎饼递了过去,“路上瞧见你爱吃的那个大姐出摊了,给你买了一个。”
虽然柳棉已经吃了一个煎饼,但柳棉从小到大早餐都习惯吃了包子油条,没吃点咸味的东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但沈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伸手就接过了肖磊手里的煎饼,张口就是小半个。
柳棉和肖磊两个人都看直了眼。
而当事人却十分无辜的问,“我以为是给我的。”
肖磊指了指柳棉,“给她的。”然后,他挠着后脑勺,皱着眉头盯着沈晓,最后直接凑到人家脸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我在哪见过你么?”
柳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肖磊从沈晓的面前拉开,讪讪的对她笑笑,“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