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起身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截肢大叔。
大叔见着柳棉也是愣了一下,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
“我跟着去了,这是地址。”大叔递给赵景怀一张纸条,说着柳棉听不懂的话。
赵景怀默默地收起纸条,却并没有和柳棉解释的意思,“待会儿还请你多照顾。”
大叔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棉叹了口气,“近两年经济发展越来越快,有些人就有了黑心肝,其实我们这里以前民风淳朴,人都是很好的。”
社会向前发展进步,必然会在发展过程中产生一些令人唾弃的糟粕。
大叔走了,赵景怀才将那张纸条给柳棉。
“你今晚上就走。”
柳棉一怔,纸条上写的应该是丁琳的窝点地址,赵景怀怎么和这个大叔联合在一起的,她还没弄清楚呢,她这就走了。
当即,柳棉摇头抗议,“你陪着我和我妈来我十分感激,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
话未说完,柳棉就被赵景怀一把拥入怀里,他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声音慵懒沙哑,带着一些疲倦,“棉棉,我承认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地位,财力能护你安康,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为你遮风挡雨,多年前我曾今随父亲来过南方,你不用担心我。”
不知怎么的,柳棉只感觉心里发酸的厉害,眼眶也跟着难受起来,她攥起拳头,举起垂落,却舍不得用上两分力气,“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吻,微凉带着浓厚的不舍,赵景怀扶着柳棉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你不是逃走,是为了我,为了阿姨,为了你爸,给我们留下一条逃生的出路。”
柳棉愣愣的被他从招待所得后门推出去,趁着天黑,还没有看清楚路,就已经被赵景怀送上了大叔的车。
等车子开出去很远,“大叔看着后视镜里的柳棉,“那小子透着一股鬼机灵不会有什么事儿,我已经报警了,我现在送你去火车站,你妈也在那边,不过她的情况比较棘手,需要你自己照看。”
柳棉一怔,并不理解大叔的话中意思,然而等她下了车,看到不远处被赵景怀的姑姑和一个男人强制按着的田秀丽,一切都明白了。
以前的田秀丽性子懦弱,说话都没个大声,她现在被两个生人按着,破口大骂,却又词穷,几个词语翻来覆去的说个没完,倒有几分李翠莲与人吵架时候的泼辣模样。
柳棉连忙走过去,不解的看着赵家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家姑姑手腕子都被田秀丽扣出两条血印子来,见着柳棉嫌恶的将田秀丽推了出去,“你妈也太泼辣了。”
田秀丽踉跄着跑出来两步,揉着发酸的手臂,躲到柳棉的身后去,“这帮王八蛋关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赵景怀与丁琳说的话是半真半假,田秀丽并不是去赵家姑姑的忙,而是被关了起来,目的应该就是避免让她被丁琳团伙控制。
赵家姑姑没好气的瞪着柳棉,“那小子看上的就是你这么个蠢东西?来找人的还差点被自己折进去?”
柳棉被第一次见面的长辈责骂,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赵景怀的亲戚,她也不好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我母亲性子软,最容易受人蛊惑。”
田秀丽却是不愿意听了,一巴掌落在柳棉的手臂上,“你是谁生的丫头,咋就胳膊肘子往外头拐,你以前不老说你奶他们犯了这个法那个罪的,他们像关押犯人似的将我关在小黑屋里,你咋就不说了,你去报警,把这对奸夫yin妇都给抓起来。”
赵家姑姑也是个厉害性子,咬着牙,撸了袖子,“你是没打够是吧,我告诉你,十里八乡的我就没怕过谁?我告诉你,我们老赵家一脉单传,要是因为你少了根头发我都跟你没完。”
田秀丽气的脸色通红,她更不清楚赵家姑姑说的什么事儿,气的脑子发热,酝酿了许久,“你,你这个泼妇,就会喷粪。”
柳棉无奈,“妈,你少说两句,让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说你是念过书的,难道学校里的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防人之心?你们火车上碰见的女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还什么能赚大钱的买卖,说的天花乱坠,要是真的,能蜗居在我们镇上?我看你们就是想钱想疯了,缺心眼啊!”
田秀丽一听赵家姑姑攻击丁琳,顿时不乐意了,“我告诉你别瞎说话,丁琳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都是真金白银,还有一个个证书,照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这叫眼红病,看着别人赚了大钱就一个劲儿的往人身上泼脏水。”
“那女的在我们这可是出了名的放浪,坑了好几个老板了,钱都是老板给的,还有那些个照片证书,都是可以伪造的,现在科技进步了,技术也进步了,想要什么没有啊,你仔细琢磨琢磨,哪个正常人会天天带那么多照片啊,证书的出门,还坐火车?”
田秀丽张着嘴巴,眼神发愣。
赵家姑姑又说,“你也是,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自己没个脑子,一头热的往套、子里钻,现在还坑了孩子们,好在钱不多,听说有人被骗的裤子都没剩下,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虽然赵家姑姑的态度并不算好,但是柳棉从她的言语中也能听出来前因后果,赵景怀在火车上对丁琳态度大变,疏远她而对丁琳献殷勤,想来就是为了接近丁琳,从而探寻柳更生的下落。
只是很可惜的是,赵景怀前前后后的深入敌人内部两次,仍旧没有发现柳更生的下落。
“我去给你们买车票,放心,等到明儿早上一定能一家团聚,日后可不要再来了。”
田秀丽半响没再说话,被赵家姑姑拉着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哭出声来。
赵家姑姑立即松了手,向着柳棉举着手,“你可见着了我没动她。”
“你哭啥?”柳棉心系赵景怀,被田秀丽哭的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