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拖累人。
柳棉咬着牙,脸色憋的通红,甚至说话都很艰难,她不值得她这样做,徐晓华抬起拳头落在柳棉的手背上,“放开我吧,求求你让我去死,我不值得。”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既定的意义和价值,犯了错一点也不可怕,去改正,去挽救,死只是你逃避的手段,这才 是懦夫,才是罪人。”
徐晓华愣愣的,铁栏杆晃了又晃,一阵风吹过,柳棉的身子也跟着滑了下来。
徐晓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我已经是千疮百孔的罪人,你何必救我,死也是赎罪的一种方式,但我不想为了我的赎罪再因为你加诸负担,柳棉求求你别害我。”她的手腕就像是脱臼了似的,已经变得麻木而没有感觉。
她想推开柳棉,奈何手上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忽然听到清脆的铁杆断裂声响。
徐晓华脸色一变,大喊,“柳棉你松。
俩人迅速的向下滑落,柳棉的大半个身子都从天台上滑出来,赵景怀抱住柳棉的腿部,手臂上青筋暴起。
天台上的栏杆风吹日晒,年久失修,许多地方早已锈住,架不住两个成年女性的体重,被频繁的晃动之后,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断裂。
楼上的风很大,甚至每一次不起眼的风吹过,几乎都能将两个人往下晃一寸。
徐晓华往下看了一眼,脚底下没有解脱的畅快,反而是无尽的恐惧的深渊,她看到柳棉腰间被拉起来的衣服下,腹部被划破了长长的一道血痕,是感动,是懊悔,现如今的情况,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她咬着牙,闭了眼,“柳棉,放开我。”
她说着,手指头已经用力的去掰柳棉拽着她的手指。
柳棉的手苍白的不见血色,手指麻木的不知道到底用没用的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晓华的手一点点的从他手里掉下去。
楼下早已经准备好救人的棉垫,徐晓华掉下去立刻就昏了过去。
有惊无险,柳棉跟徐晓华和赵景怀三人都被送进了医院,柳棉和赵景怀二人做过检查之后,身体没什么大事儿,除了柳棉腰上磨破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便可以立即出院了。
徐母赶来,听闻学校里发生的事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抓着柳棉的手,哽咽道,“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制止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的放任,就不会让她,让他们走到那一步。”
看来徐晓华和那个有妇之夫的相处是被家长默认了的?
柳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聪明如徐母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拍拍柳棉的手,“晓华一向听话,从来不做叛经离道的事儿,陈先生是京都大学年轻有为的教授,因病回老家修养,请他来家中给徐晓华补课,也是拖了不少的关系才请来的,他们暗生情愫,我也想是一桩美事,却不想害了晓华,那个天杀的,家中早就娶妻,却瞒着不说。”
徐母伤心不已,眼泪将帕子打湿,紧紧拉着柳棉的手,“晓华是个好孩子,她一向好强,朋友本就不多,如今再出了这事儿,若是你也对她有了隔阂,怕更活不下去了。”徐母泣不成声。
柳棉摇摇头,抱了抱这个悲痛欲绝的母亲。“晓华是我的好朋友,不论她发生什么,这一点绝不会变。”柳棉忘不了,徐晓华是如何在林依依面前为她打抱不平,又是如何在全校学生围攻她的时候,坚定的和她站在一起的。
徐母十分感动,“我们晓华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她说完,忽然慌乱的站起身来,迎面走来一个面色严肃的男人,她立即迎了上前。
“她爸,孩子还没醒呢?”
徐父脸色愠怒,一下子挥开徐母的事,根本不管摔倒在地的徐母,直接将病房推开了,对着仍旧昏迷的徐晓华破口大骂,“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这么多年的教诲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多男人不找,非要勾搭个有妇之夫,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检点的东西。”
“她爸,孩子还没醒,你说这些她听不到的,你先回去休息,这边我来照看。”徐母低三下四的说道,她泣涕涟涟,心里替徐晓华感到委屈,然而徐父的怒气可不是骂个两三句就能平息的。
“我还没说你呢,她如今这样全部是你的责任,你整日照看养出来的女儿是个没脸皮的东西,你最应该检讨,如今该想的如何应对外面那些人的口舌,我是考核的关键时期,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前功尽弃。”
“我会好好教导晓华,不会让她再惹出事儿了。”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哼,我早就该跟这个小畜生断绝关系。”
柳棉站在门口,看着徐父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大声地训斥,丝毫不顾忌妻子的脸面,心里想着,这个看似有为的中年男人和柳更生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只不过柳更生将人性的丑陋毫不掩饰的外化出来罢了。
一时间,她对徐晓华生出许多同情之意来。
“还疼么?”赵景怀结了药钱才过来,本来他极其不愿意被护士检查,尤其是那个小护士私有物以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还问东问西的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说的话却很不入耳,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短短十几分钟,恨不得将医院上下的八卦通通告诉赵景怀。
柳棉轻轻摇头,见他手上缠着纱布,“你的手?”
赵景怀淡淡的低头扫了一眼,“没事,咱们走吧。”
“我还想。柳棉指着徐晓华的病房,她想在等等看,徐晓华虽然没醒,但她醒过来的时候,肯定精神不好,她很是担心。
“学校里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事情闹的这么大,估计姥姥他们已经知道了。”
柳棉立即站起身来,“这事儿怎么会传到姥姥他们那?”
赵景怀拉着柳棉的手到了护士站,电视机里讲的新闻正是早上学校闹的轰动,这次的事件影响很大,“姥姥看了新闻,很担心你,打电话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