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并不想动,挑了一下眉头,却是一动不动。
萧萧余光扫着谢安礼,他了然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好似她的内心活动在他的打量下暴露无疑。
“坐回来,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你不帮忙介绍么???”
谢安礼身子微微偏斜依靠在椅背上,这样的姿势,即便不用抬头,视线也能轻轻地从柳棉和赵景怀身上打量过去。
萧萧始终不动,谢安礼忽而伸出手去,猛的一拉她的手腕,人一个趔趄,斜斜的栽倒进谢安礼的怀里。
这会儿,饭店里来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萧萧注意到旁人打量的异样的神色,手忙脚乱的要从谢安礼的怀里挣扎出来,但谢安礼纹丝不动,他的手搂在她的腰上仿若枷锁一般,等萧萧耐心全失的时候,他贴到萧萧的耳朵边上,“以后日子长着呢,这种蠢事儿不要再做了。”
萧萧的脸色霎时间由红转青,她呆若木鸡的望着谢安礼,那人已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将身上的西服整理妥当,一眼再未看她,却是转过头看向赵景怀,“很高兴认识你们,今日多有不便,不能陪同,若是看什么东西只管让萧萧买下,我来报销。”
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店面。
萧萧的脸色难看至极,她失魂落魄的倒在椅子上,柳棉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刚刚和他那一块的小妖精你瞧见了???”萧萧目光无力地垂落鞋面,她有气无力的问。
“妆化的倒是十分妖艳,人长的到没有多好。”那女人眼距很宽,塌鼻梁,小眼睛,嘴唇倒是厚的堪比非洲人,柳棉瞧了一眼, 只觉得和萧萧差之十万八千里。/
“所以我一定要逃婚,我不能向命运妥协。”萧萧猛的抬起头来,将柳棉的手攥的紧紧的。/
“可就算逃了婚,你能去哪?”萧萧创业失败,欠下的钱全都是家中偿还,如今的她意气不在,可不就是囊中羞涩,离了家,她能去哪???
萧萧苦笑着横了一眼柳棉,推开了她的手,“看不起我了是吧?姐姐我怎么也是从海外留洋回来,学了十八般武艺就不能有一门是吃饭的???”
柳棉点点头,三人在尴尬的气氛中艰难的吃完了这顿饭,又陪着赵景怀给恩师买了些简约大方的礼物,三人便在赵景怀恩师的门口分开。
萧萧面色凝重,一脚油门驶向的却不是他们来时的路,柳棉诧异的问,“咱们还要去哪么?”
萧萧叹了口气,“与其避而不见,还不如主动出击?”
柳棉吓了一跳,抓紧了头顶的扶手,“你不会是想和家里摊牌,取消跟谢安礼的婚事吧?”
萧萧诡异的一笑,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肯说。
她家里住的是独栋的别墅,上下三层,门口停了一辆奥迪,萧萧扫了一眼,突然就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柳棉的手,紧紧的攥着,“待会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全看我的眼色行事。”
柳棉点点头,不知不觉得,本来不紧张的,被萧萧感染的心里也突突的难受起来。
萧家不是一般的热闹,一层的大堂站了几个中年人,他们谈笑间,句句不离萧萧和谢安礼的婚事。柳棉猜想中被众星胧月似的围着的那个短发精明女人应该就是萧萧的母亲,她们二人刚刚走进来,那女人偏头扫了一眼,只是扫了一眼,萧萧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经过那群人之后,抓着柳棉的手,一溜小跑,一直冲进最里面的屋子里。
这屋子的装潢风格和柳棉昨晚住的那间很像,应该是萧萧从小生活的地方,她进了屋子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柳棉看她实在是慌乱,好奇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护照,实在不行我就出国躲一阵儿去,我以前认识的同学还在国外深造,我若是带些咸菜,辣酱过去,她还是能收留我些许日子的,到时候我再去广场上给人画画速写,吃饭不是问题。”
萧萧的冲动一向这么勇猛,这种不顾一切的想法真是让柳棉一个头两个大。
“见你家世不俗,你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到时候你们萧家一定会成为全城的笑柄。”柳棉上楼的时候看见楼道里挂着的国画和书法,周围的一切花草树木都浸染了几十年的诗书礼仪。
“我已经顾不上了,你不知道,我之前就提过,被我关在这屋里足足半个月。”
正说着,屋子里的门忽然开了,那个之前被围绕的女人进门来,她穿了一身剪裁的十分精细的旗袍,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好似活在画里。
“瞧你这副模样,又从外面受了多大的气???”
“我这个脾气跟炮仗似的,谁敢惹我?
“呵呵,你也不用瞒我,听说最近你正在跟谢家那小子闹脾气是不是???人家男孩子以事业为重,你日后嫁为人妻,可不能再由着你的小性子。”她说着话偏头打量一会儿柳棉,走过去,丝毫不见外的拉起柳棉的手,“以前常听萧萧提起你,你就是那个品学兼优,才貌出众的小姑娘柳棉吧???”
“首先我没跟你说过,你都是从爸的床上打听来的,其次,不要乱拉关系。”说着,一把将柳棉的手从她手里拉出来。
女人见萧萧要走,“萧萧啊,你爸爸今晚回来的,怎么着都要吃了饭再走啊,正好你朋友也在,不好看的。”她伸手想去拉萧萧,被一把推开,身子踉跄了一下,倒在床上。
萧萧的愤怒和抗拒令柳棉十分惊愕,她一言不发,只管了低头,这般私密的家事想来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旁观的,即便是与她关系好成如此的萧萧也是如此。
“萧萧,我要是哪里做的不舒服,我跟你道歉,下面叔叔阿姨都在,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女人小声地喊着,虽然语气缓慢但明显能听出来她的焦灼。
萧萧拉着柳棉,一路不回头的冲出家门。
“萧萧,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