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你给我请假了么?”柳棉穿着定做的黑色小棉袄,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李翠莲当即就把她给拦下了。
“昨儿天气预报可是说了,今儿有小雪,你穿这点再冻着。”
柳棉拉着棉袄的一角,送到李翠莲的手心里,“姥姥,你仔细摸摸。”
李翠莲的这一摸,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啥破衣服,难看也算了,这么薄,再把你冻感冒了!”李翠莲在堂屋地下转了一圈,找了一百块钱,“你拿着钱重新买一件,暖和的,女孩子身子最是娇弱,可不能受着一丁点的寒气,日后都要遭罪的。”
“姥姥。”柳棉将钱推了回去,“我这里面放了百分之八十的鸭绒,虽然不够我放了点棉花,也是今年新采的棉花,可暖和了。”说着柳棉拉着李翠莲的手放到衣服里头,柳棉身上热乎乎的,皮肤表面上还有些汗。
李翠莲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呀,这么薄的衣裳真能这么暖和?”
柳棉笑嘻嘻的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寒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起,那件衣服就服服帖帖的在柳棉身上,看样子好似一点风也钻不进去。
李翠莲看的眼睛都直了,也跟着跑到院子里,围着柳棉转了一圈,前后左右的拽着柳棉的小棉袄摸,“我的天那,这衣服看着就暖和。”
“姥姥这下你放心了?”
李翠莲拼命的点点头,“我哪能是不放心,我都想要了,这么好的衣服,你是从哪买的?”
“二十。”
李翠莲的嘴张的就更大了,“我的天,这么好的衣裳咋二十,听说现在商场里的棉袄都要五十了,好一点的成百,上千听说都有。”
“你喜欢我寻些鸭绒再给你做一件。”
柳棉搀着李翠莲的胳膊就往前堂走,周兴两口子都不在,只有一个小工忙的时满头大汗,柳棉自己找了个包子大口的吃起来,等吃完了,才见着周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柳棉盯着他,“周叔昨晚儿去偷煤了?”
周兴没睡醒,一肚子的火气,“去去,少胡说八道,我这是累的,昨天白夜都过了十二点了,你李阿姨非要喝汤,家里只剩下半只鸡,本想今儿给她做炒鸡的,刚炖完了鸡汤,姨姥姥家的那个小姑娘就吵吵嚷嚷的非要吃鸡蛋羹,你周叔我半夜三点才睡下,这觉啊可差着火候。”
“自己的媳妇。”柳棉笑笑。
李翠莲看了一眼后院,李阿姨那屋子里安静的来,感情她们一家几口子将周兴折腾那么晚,自己倒是睡的香。
李翠莲气呼呼的,“明儿要是再喊你,你就去喊我,我到是没见过谁家小丫头娇惯的这副德行的,比咱们家的小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周兴嘿嘿一笑,瞪着柳棉,“说了要给我们家小子起名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倒是琢磨了没有?”
“就叫周木吧。”柳棉随口而来,周兴倒是认认真真的琢磨了一会儿。
“这周木,周木叫着不顺口,听着也得劲,听着就木的很。”
“你想想两木成林,三木成森,我就是希望他日后一个人是一只队伍,能够坚强且强大。”
周兴挠着后脑勺,显然没问过李阿姨,他是做不了主的。
忽然,小子从门口跑出来,一下子抱住柳棉的腰上,“我喜欢这个名字。”
周兴第一次见到小子这么大声地说话,尤其是第一次主动表现与人的亲昵,他愣愣的蹲下身子,问小子,“你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喜欢柳棉姐姐啊?”
“姐姐叫柳棉,我叫周木,我们若是在一起就是木棉花,我妈妈活着的时候很喜欢那种花,家里画了好多,我喜欢木棉花,我也喜欢周木。”
周兴忍不住激动地热泪盈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按照李翠莲的话来说,这是小子与他们家的缘分,是跟他们的缘分,他重重的点点头,“成,那咱们日后就叫周木,爸爸给你去学校报名,上户口都用这个名字。”
周木第一次望着周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柳棉看着父子俩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嘴角抽了抽,悄悄捅了一下周兴,“周叔,店里店外的那么多人看着呢,雅观,雅观。”
周兴傲娇的冷哼一声,一把将周木给抱起来,“我跟我儿子这是真情流露,走,儿子,今儿爸爸就给你把户口给弄好。”说风就是雨,抱着周木就是去找李阿姨了。
柳棉叹了口气,“姥姥,你给我请假了/。”
李翠莲将袋子塞进小工的手里,“你瞧瞧姥姥这个脑子,真是不中用了。”说着,拔腿就往后远跑了,柳棉走到前面去,帮着小工一块售卖。
李翠莲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怪异,这么长时间,“姥姥你咋了/?”
“你们陆老师说了挺多的,我没怎么听懂,就知道好像是你的同学要上咱们家来给你道歉/。”
“同学?”柳棉将最后一根油条卖出去,给自己盛了一杯豆浆,一面暖手,一面坐下来听李翠莲细细的说/。
“说是姓林,你平日也没有什么同学来家里玩过,这个同学和你闹矛盾了?”
一说姓林,柳棉就知道是林依依了,凭她的榆木脑袋,估计是林海帮她出的这个主意,可以想到林依依要道歉,柳棉就忍不住想笑,“姥姥,你跟老师请好假了。”
李翠莲点点头,“请了,你陆老师是个好老师,看来平日对你挺照顾的,咱们家有些土鸡蛋你上学送过去吧。”
“咱们家也要送礼了么?”柳棉知道陆老师是个好老师,她对自己好也不是为了图东西,就是对学习好的优异成绩的惜才之心,报道最好的手段就是考出个好成绩。
李翠莲皱起眉头,“这社会上还是需要人情打点的,咱们家虽然没有那么多钱送不起名贵的,但总比什么都不送的强吧?”
柳棉摇摇头,“不用。”说着,将围巾围了起来,其实受贿的人也许从一开始并没有想要东西,只不过送的人多了,在坚定的心思也禁受不住诱惑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