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被赵母拉着坐过去,只听她说,“你李阿姨刚刚睡着,你就别过去了。”
“她到底是咋了?”柳棉担忧的望了一眼李阿姨的窗口,屋子里愣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眼下周兴又不在家,他媳妇若是出事儿了,他们几个女人能担什么事儿?
赵母一脸的云淡风轻,轻轻拍了拍柳棉的手背,笑呵呵的,“你瞧着你姥姥的样子哪有担心了,从未见过你这么傻乎乎的时候,放心吧。”
柳棉深吸一口气,摊开两只手,十分无奈的说道,“姥姥,你们就告诉我吧?不成,我就亲自问我赵叔去。”
李翠莲一把将柳棉拉回来,“你个傻丫头,你李阿姨是好事儿,只是现在不方便宣扬出去?”
柳棉仍旧一脸懵,看看赵母又看看李翠莲。
李翠莲伸了个手指头,点在柳棉的脑袋上,“你李阿姨这是有喜了!”
柳棉茫然地问。“是有孩子了?”
李翠莲点点头,“就是有孩子了,这几日也是没注意,操劳过度,虽然说那男孩也是省心省力,到底也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你李阿姨事无巨细都要给人安排妥贴了才行。”
“那,那这孩子?”北京送来这孩子还没多久,马上就自己怀了孩子,对他也不太公平。
“这哪是你一个未出嫁的闺女该操心的,去去叫肖磊叫起来,自己玩会儿去。”
几个人说着悄悄话,都没肖磊的呼噜大,别看这小子虽然瘦了许多,但一睡着跟以前可没变化,这震天响的呼噜声唯独周兴可以媲美。
赵母又拉着柳棉的手说道,“景怀是真的忙,等他回来肯定会再来电话的,你多迁就些,等熬过这些就能雨过天晴了。”
柳棉点点头,如今除了等,还能做些什么,不论结果是什么,终究都是要等的。
肖磊被柳棉拍了一巴掌,迷糊糊的睁开眼,蹭的一下子起身,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去了,被柳棉一把拽着领子,直接拖到屋子里。
肖磊脸上的口水都来不及擦干净,愣愣的看着柳棉甩在桌子上的习题册子,“这是啥?”
“啥?听肖叔叔说,这次月考你成绩倒退了二十多名,直接倒数了,这会儿不迷游戏厅,倒是迷上姑娘的小手了?”
肖磊便扎巴着眼睛看着柳棉十指纤长,又白又嫩的小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别说,若是你这手说不着可以玩好长时间。”
柳棉的脸红了黑,伸了手捏着肖磊的鼻子,狠狠的拧了一下,又嫌恶他睡了觉起来之后,鼻子冒起来的油,在他身上蹭了干净,然后说道,“你这性子,就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活该,活该!”
肖磊也不生气,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似乎看着柳棉生气,是一件格外好玩的趣事儿。
柳棉抓起一只笔塞进肖磊的手里去,“我看着的时候,能多写就多写,我看不着的时候,说不准就要去谈情说爱去了!”
肖磊笑眯眯的凑过去,“喂,你是不是吃醋了,想我肖小爷也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学校里不知多少个少不更事的小学妹被我迷的死去活来。”
“呦,今儿是刚学会新成语都用了吧,了不得。”
肖磊笑嘻嘻的还想再打岔,后背上吃了柳棉重重地一拳头,脸都有些发红了,眉头微皱,顿时可怜兮兮的,“哎呀,我写,我写,消灭法西斯。”
他虽是小声嘀咕,被柳棉斜眼一瞪,顿时消无声息了。
柳棉自己也找了个习题册子,奋笔疾书,写到肩膀发酸,发痛,柳棉抬头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小闹钟,已经过了一个半钟头,她一面按着酸痛的肩膀,忽然感觉到一道浓烈的视线,转头一看,肖磊直勾勾的盯着她,桌子上的卷子一页未翻。
柳棉瞪眼,揪耳朵,“你小子要是把打游戏一半的精力放到学习上来,立马能考上清华。”
毕竟初中的时候,肖建国都已经放弃了肖磊,哪成想,肖磊稍稍一努力,一下子就考上了市重点,虽然不是尖刀班,但也在市里的年轻人中成为了佼佼者。
“得得,别跟我家老子说一样的话成不成?不然我都已经你快是我妈了,柳棉,我就说你,你哪哪都好,就是这力气忒大了,疼啊,你轻点,这么好看的耳朵揪掉了不可惜么?”
柳棉瞪着眼,冷哼,“少跟我刷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想着你那个小女朋友?”
肖磊气鼓鼓的,“就许你有未婚夫,还不能我跟姑娘拉个小手啊,再说也就是处着玩。
肖磊话音未落,柳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响声将肖磊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看着柳棉,“这不行生气啊?”
“哪个小姑娘能跟你这么玩?不要脸面了?我告诉你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要是不端正态度,少招惹人家姑娘。”
肖磊皱着眉头,一脸的发愁,“你以为我不想,不就是她太会关心人,太在乎我,老爱管这管那的。”
柳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以为别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才跟你玩?”
“别,我的姑奶奶,咱们俩说说心里话,你咋还生气了?”肖磊小心翼翼的说着。
“柳棉啊,景怀来电话了。”李翠莲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柳棉出去一看,赵母已经走了,周兴回来了,在屋子里跟李阿姨说话,那小男孩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神情落寞而又哀伤。
柳棉刚想上前说话,李翠莲从堂屋里探出头来,“快点,景怀还有事儿呢!”李翠莲着急的催促着,柳棉看了一眼小男孩,只能加快了脚步走进屋里去。
“喂?”
李翠莲走到门口跟柳棉使眼色,用唇形比划着,“好好说话。”说完,一脸欢喜的就走了出去。
“你声音怎么沉?是不是感冒了?”电话的那头,赵景怀的声音不见丝毫的疏离,亲热而又满怀想念。
“嗯。”柳棉提不起兴致,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一听到他的声音,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