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棠只找了一双鞋穿上便跑出门去,虽然这人的确娇气的过分,又小家子气,但的的确确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肖建国淡定的坐着,一声未出也就罢了,重新拿起碗筷,转过头却与阿姨笑着称赞,“今日这鱼做的不错,好似甜了些,和她在的时候做的一样。”
说到她,肖建国缓缓的放下碗筷,“明儿请个换锁的锁匠回来,将里里外外的门锁换了,我再请几个人回来将屋子里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你多费心。”
阿姨看了一眼柳棉,抓着围裙擦了脸上的泪痕,“先生这是要?”
“磊磊姑姑早上与我通过电话,她的情况很好,便买了明儿的飞机,送磊磊回来。”
阿姨一听肖磊回来,欣喜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竟忘了究竟要去做什么?一拍脑袋,从柳棉身边过去,抓了她的空碗,“这么长时间竟忘了给你盛饭了。”
阿姨嘀嘀咕咕的进了厨房,刚刚闹的那么凶,柳棉一个外人大气都不敢喘,怎么敢插话?
肖建国虽然大肆夸赞阿姨的手艺,可碗里的饭并没有吃多少,在阿姨上桌之后,就放下了筷子,“若是家里还有山楂罐头,等你们吃完饭端上来一些。”
明明刚刚说馋家里做的肉,如今见着肉并没有吃两口,阿姨沉浸欢喜之中并未察觉,热情的帮柳棉夹了几次菜,不住的劝说道,“这么多好吃的,就咱们俩吃,你可得多吃点,浪费了可不好。”
柳棉哪里吃的了这么多,一摸越见丰盈的腰身,一下子就没了胃口,勉强又吃了一些,这才费尽力气的从饭桌上逃了下来。
她走到肖建国的面前坐下,他拿着报纸,却并没有看进去的神色,慵懒的陷入沙发之中,一手按在额头之上,疲惫之色流于表面。
柳棉落座许久,他仍旧未察觉一分,等阿姨端了山楂送来,轻声的唤他,“先生,这山楂是我亲戚从乡下过来捎来的,都是自家种的山楂,自家熬了糖水煮的,既卫生又安全,清凉爽口,先生多吃一些。”
阿姨一面说着,一面用大勺子舀了两碗,另一碗自然送到柳棉跟前来了。
“谢谢阿姨。”柳棉轻声说了一句。
阿姨立即说道,“谢我做什么呢,都是应该的。”
肖建国将报纸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了勺子只吃了两口,脸色舒缓许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用力的从头抹到下巴上,这才转脸看向柳棉,“你今儿来还有别的事儿?”
柳棉抿抿唇,“才从首都回来,买了些特产,送过来给叔叔和肖磊尝尝,听我阿姨说,肖磊本来也是要去首都参加婚宴的,不知怎么的就没去,我回来又听李阿姨说,你们与我们饭店取消了订单。
“什么取消订单?”肖建国一脸的茫然,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这事儿。
“早些你们公司中的早晚饭都是我们那订做,前些日子说公司内部建设了食堂,也就不用我们了。”
肖建国眯起眼来沉思片刻,“那放心,这事儿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棉站起身来,连忙摆手摇头,“肖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儿来,就是担心肖磊。”
肖建国点点头,“等他明日回来,我会让他去找你的,前些日子他姑姑身子不好,惹的他也不快,若是方便,等他回来,让他去你们多住几日。”
肖建国疲惫的站起身来,一抬头,又见着柳棉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你想问的是不是还有工地的进程?”
“听闻前些日子市里的某个工地上出了事故,我不知道。
“正是咱们工地,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从高架上摔下来,多亏了底下的塑料和沙土,人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伤了骨头,怕是会影响日后的生活,这也不用你担忧,已经做了赔偿,等他伤好回来,照样聘用,做些看门或是小工的活计,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难得肖建国如此为工人考虑,柳棉不安的心落回肚子里,见肖建国石实在是疲惫的厉害,不忍心过多的打扰,于是站起身来辞行。
阿姨跟着送出来,拿了一袋子的山楂罐头,“我一直受你照顾和恩惠,心里头感激,礼轻情意重,还希望那个你不要介意。”
柳棉十分愕然,不好意思拂了阿姨的面子,倒了谢收下,看见刘叔已然发动了车子停留在门口。
暗淡的灯光照耀在门口的路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隔着栅栏铁门遥遥望着柳棉,柳棉怔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惨白的路灯底下,赵景怀头上的汗亮晶晶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可以走了么?”
柳棉点点头,将罐头递给赵景怀,然后跑回院子里,与刘叔说了一声,跳上赵景怀的自行车,下午时,赵景怀与赵母起了争执,负气而去,柳棉本还在担忧着,现下却看着他脸色如平常无异,然而越是这样,柳棉的担忧却是更重了。
她轻轻地揪了揪赵景怀的衣裳。
一会儿,赵景怀声音轻飘飘的传到后面去,“嗯?”
“阿姨如今怎么样了?”
赵景怀沉默了,自行车的速度蓦地加快,飞开绕过两次路口,“你怎么想起问她了?”
果然,他还在气头上,在埋怨母亲的气头上。
“其实阿姨人很好,像上次若是没有他送李阿姨去医院,怕是不仅仅只有孩子没了,就连李阿姨也有性命之忧,而且,她给了我镯子,便是认可了咱们,你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猛的一个刹车,若不是赵景怀的肩膀宽厚,柳棉一个猛子就从后座上翻出去了。
“我不该这么发火么?从不曾拥有的,现如今也不需要拥有了,本就多余的人若是稍微有自知之明,就知道不应该回来的,也就是我爸心善,见她说的可怜,才收留了她,你可知道,我发现她桌子上药瓶里本该是治疗的药,其实放的不过是形似的糖丸罢了。”
柳棉抿唇不语,赵母虽然已经发现病情危机,但一直隐瞒着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