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被困在府上养伤,外面的消息一点儿都收不到,想要出门,都不许。
宁骁根本是在软禁她。
“离少,你是要去官驿找炎王吧。”
“霍湛在官驿?”
“是,炎王入城的时候,还掀起了不少风浪,倒是个人物。”
楚瑾大惊,不过辗转一想,也是。
霍湛是什么人,从来不偷偷摸摸的,来鹤城,就是光明正大地来,也不遮掩。
青霞道:“属下祝离少和炎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也祝你和宁骁,共谐连理。”
楚瑾随意地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发饰:“你自己打扮着吧,一会儿不要露出马脚来就好了。”
“离少你现在就要走?”
“不然呢?”
“属下有个法子,离少不如就在这屋子里面,等着属下被人扶上了花轿再走。”青霞脸色红润,“那,也安全些。”
楚瑾点了下头,却是在足尖一点的时候,眸光之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定定地看着青霞,青霞正捧着那件红色的嫁衣,却是沉醉的很。
呵,她怎么就上当了呢!
还好反应不差。
“青霞,你是故意的吧。”
楚瑾说这话的时候,青霞微愣,但很快眼中的楚楚可怜就被冷漠取代。
“属下不知道离少在说什么。”
青霞索性将红色的嫁衣给套在身上,眼中也带着警惕。
楚瑾往青霞的方向走了一步:“你是在害怕,我抢走宁骁吗?”
这么一说,青霞却是拢了拢身上的嫁衣,就好似害怕被人抢走那般。
若不是处心积虑,又为什么会在方才说出让她等会儿再走的话语。
这分明就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身上的红色嫁衣,我也不会抢走宁骁。”楚瑾的声音很淡,“我从来不抢我不喜欢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为了宁骁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青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扣着盘扣。
她就是故意来的,就是故意在楚瑾面前装柔弱的。
可,公子本来就是她的。
不应该被人抢走的。
楚瑾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公子明明知道楚瑾不愿意嫁给他,却还是要一意孤行呢。
当公子说,要将楚瑾绑上花轿,绑入婚房的时候,她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那般,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看清楚,楚瑾到底那点好了。
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对处处和他作对的楚瑾另眼相看,而对她这个一直都在身边的人,视若无睹呢。
“你好自为之吧。”
楚瑾足尖一点,飞上悬梁。
青霞就在楚瑾的注视之下,将发饰和盖头给戴好,然后乖乖地就坐在床边儿上。
楚瑾盘坐着,静静地看着那一身红色的新娘,默默地摇头。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犯不着为旁人伤神。
只是她真的不懂,为什么青霞明明喜欢宁骁,却不能大大方方地在宁骁面前说出来呢,说不定,还另外有一番天地。
就算被宁骁拒绝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门外有响起了敲门声,是侯公公。
盖头之下的青霞,有些紧张:“进来吧。”
侯公公一听,却是推门走进来。
“哎哟!我的楚姑娘,您可总算是开窍了,这都换好了。”
青霞点了下头。
“诶,方才那个留下来劝说您的丫鬟呢?”
“走了。”
青霞将声音压得低了些,避免被侯公公听出端倪来。
好在侯公公一心都在新娘子总算开窍换好了衣裳上也没有多想什么,赶紧让那喜娘来将新娘子背起来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来,楚瑾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侧门上,果断地从屋子里面出来,找了一面稍微低矮的墙,翻墙而走。
伤受的有些重了,被抽了额心血,感觉武力都有些不支。
才走了几步路,就感觉身子摇摇晃晃的。
真是被纪云云给害惨了。
不过能够保住小命都很不错了。
大街上,很热闹。
楚瑾并不着急穿过街道,只是静静地躲在小巷子里面。
宁骁说过,要将他们的婚事大办,所以他会骑着高头骏马带着花轿绕着鹤城走一圈,让全鹤城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了她,所以,她 不能贸贸然地出现在某个地方,除非,宁骁的迎亲队伍已经走过了。
喜庆的鞭炮声兀自响起来。
楚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小巷子里面藏着。
好些原本在家中洗衣服、摘菜的妇人都提着裙摆小跑着出来了。
“快看!那是祭司大人呀!”
“什么祭司大人,现在不是了,现在是宁大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然让宁大人动了凡心,不做那高高在上的祭司,却是要做个朝臣。”
“做朝臣不好么,我看你那口子连朝臣都做不了呢!”
“去!”
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叨着,眼里有数不尽的羡慕。
“听人说,那姑娘是锡郡国的人。”
“南霜国的?”
“嚯,南霜国这还算是礼尚往来呢,咱们的前太妃不就是南霜国的郡主么。”
“什么礼尚往来,我看南霜国的都是些妖孽。”
楚瑾:“……”什么妖孽,明明宁骁那才长的像妖孽吧。
此刻的宁骁,正英姿飒爽地骑着马,带着他的新娘子,从前面的大道上路过。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楚瑾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听说了吗,这队伍,可不止止要绕城一周呢,还得去皇宫呢。”
“去什么皇宫,又不是皇上成亲。”
“是去皇宫,不是进皇宫,太后不便观礼,但作为宁家的地位最高的长辈,是要受宁大人一拜的。”
“哦哦,我明白了。”
妇人们嘻嘻笑着,楚瑾凑上前去 :“请问,他们是要沿着这条路去皇宫吗?”
“诶,你这小姑娘,不是咱们鹤城的人吧?”
“不是,我就是好奇,来瞧瞧而已。”
那妇人道:“就是往这边去的,你要去看?大概你都挤不进去了,听人说,新娘子的养父也在那边候着呢。”
楚瑾“哦”了一声,尴尬一笑:“我不是要去观礼,我只是想问问,从哪个方向可以去官驿呢?”
着实是因为被人抽了额心血,现在楚瑾都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影响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