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楚瑾反握住霍湛的手,眼里有了一层希冀:“你是不是有法子,找到我爷爷?”
“灵体一旦消失,就是散落在这个世间,是无法再找回来的。”霍湛的目光落在那锦囊之上:“所以,这一块,应该是你最后的念想了。”
“哦。”
楚瑾有些失落。
虽说是亲眼看到爷爷消失的,但从霍湛这里得知,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她还是有些丧丧的。
“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霍湛站起身来,将她抱在怀里。
楚瑾仰起头来:“霍湛,你知道我们楚家的事吗?”
“姓楚的人家那么多,你是哪个楚家的?”
这个问题着实将楚瑾给问到了,爷爷没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没关系的,”霍湛松开楚瑾,“交给我,我去查。”
“你能查得到?”
天下那么多,姓楚的人又那么多,要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而且,灭门惨案,倘若是大大方方地去查,说不定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藏着掖着的查,又不一定能够得到真消息。
还真的是很为难呢。
霍湛道:“祁羽能够办妥。”
末了,霍湛又补充地问道:“倘若查出来了,你打算如何?”
“平反呀。”
如果不知道自己真的是楚家的遗孤,她才不会去趟这个浑水。
要知道,她一直都很明哲保身的。
但这是她楚家的事,爷爷为了她都魂飞魄散了,都消失了,若是再不给楚家一个清白,她就真的愧对楚家的列祖列宗了。
“可若平反不了呢?”霍湛认真地看着楚瑾,“我说万一。”
“应该可以吧。”楚瑾挠挠头:“走一步是一步,我相信世间有正义的。”
霍湛啼笑皆非,正义呀,这个世间还有吗?
“你这个样子,我很怀疑,你是在鄙视我。”
“不要多想,”霍湛摸了摸楚瑾的脑袋,“好好地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楚瑾一脸的惆怅。
明天才是最为关键的一天。
他们在北荛国藏了这么久,没有走漏一点儿风声,鹤城那边派出来的人也在尽可能地往南边去,要是明天能够瞒天过海,轻易出关还算好,如果被发现了,那肯定是一场血战。
霍湛手里染了那么多北荛国士兵的血,北荛国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如果明天霍湛被发现了,说不定……
“我可得靠你保护了。”
见楚瑾一脸的惆怅,霍湛玩味地笑了笑。
楚瑾一愣,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霍湛微微失神,原本只是想和这丫头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
他并不需要她来保护。
不过现在,他有而不像扫她的兴致,笑着在楚瑾的额上落下一吻:“快去休息吧。”
楚瑾点了下头,回了屋子。
空荡荡的房间,让她的心情又丧了起来。
额上的那个吻,好似还有余温那般。
一觉到了大天亮,麻衣先生早就在忙活了。
他给一众人找了些奇奇怪怪的衣裳,有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裳,穿起来就像在江边上搬搬抬抬的长工似得,有些呢又哗啦呼哨的,看起来招摇的很。
楚瑾郁闷地提着自己的裙摆走出房间:“麻衣先生,你这算什么意思?”
“你这身板,差不多就是丫鬟了。”麻衣先生很正经地说道,“我们要混过北荛国的关卡,肯定是要乔装易容的。”
“那你为什么不乔装不易容?”楚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穿的这样好,绫罗绸缎,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大富大贵似得。”
“我这不是乔装么?”麻衣先生打直了双臂:“我以前在鹤城的时候可是衣衫褴褛的,看起来就很颓,但我现在乔装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就成了家主,就成了老爷,你们都是我的下人,有牵马的,有做保镖的,还有伺候我的。”
想想都觉得挺开心的。
晖云皱起眉:“你让谁牵马,谁做保镖?”
这人胆子肥到要让他们王爷牵马当保镖,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过不去关卡,他们不知道硬闯么?
李陵赶紧打着圆场:“我牵马,我牵马,你做保镖就好,至于炎王……”
“唔,那就当我儿子咯?”
麻衣先生好死不死地指着李陵这一身的衣裳:“这种面料顶好的,是给我儿子穿的。”
晖云正要发难,霍湛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本王做保镖。”
做他儿子,妄想。
李陵略显尴尬,没想到这一身好看的衣裳,竟然是要当儿子的。
楚瑾走上前去,切了一声:“你可真是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呢。”
麻衣先生连连点头,却又觉得不大对劲:“你这女子牙尖嘴利的,幸好不是真的丫鬟,否则肯定早就被人弄死了。”
楚瑾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身边的霍湛:“伤好了吗?”
她挺担心的。
霍湛很高兴,每天都会有楚瑾来嘘寒问暖,这伤也伤的值得了。
“还有些疼。”
“哪儿疼?”
楚瑾紧张兮兮地伸手就要去扒霍湛的衣裳,亏得霍湛一把将她的手给抓住:“做什么呢?”
大庭广之下,就想扒他衣裳了?
楚瑾在霍湛的注视之下,脸色一红:“我这不是想看看你的伤么?明明上了金疮药的,不该还不好的。
“皮外伤好了。”
霍湛整理了下衣裳,压低了声音:“内伤还有些许,得仔细地调养才能好。”
楚瑾想了想:“我记得师父有几个方子是专门调理内伤的,等去了东陵国,我再好好地为你诊断下,说不定能够尽快好起来。”
“不着急的。”
要是好的快了,可就没人这样嘘寒问暖了。
“怎么能够不着急呢。”楚瑾可是着急的 很。
霍湛没有接话,笑意却是溢出了眼角。
麻衣先生上了马车,干咳了两声:“那个,牵马的,保镖,丫鬟,你们还不准备启程?”
霍湛一记刀眼丢过去,麻衣先生看看将车帘子给放下来。
反正他不怕。
楚瑾抬眼瞄了一眼霍湛:“好难得看到一个不怕你的人。”
“他自然不会怕我,他是开阳院的。”
开,开阳院?!
楚瑾瞠目结舌,这可是大新闻!
李布衣居然是阴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