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麻衣先生,又看了看霍湛。
没事扯她做什么。
霍湛端起茶杯,并没有喝,只是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粗糙的茶杯的表面:“那你说呀。”
“真要我说呀?”
麻衣先生笑眯眯地看向楚瑾,可尚未开口,楚瑾却捂住了耳朵:“我才不要听你这个混蛋说话,你抽我血!”
李陵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什么抽血?”
麻衣先生悻悻一笑:“那是主子的计划,九殿下不必知道。”
顿了顿,又赶紧对霍湛道:“想为你的下堂妃报仇,也得掂量下现在的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本王还是有能力取你性命。”
恢复的武力,虽然不足原来的一半,但要杀李布衣,却也是很简单的。
楚瑾却在这个时候拉住霍湛:“你的醉鎏金还没有解毒,这个人还要留着。”
麻衣先生就像一只笑面虎那般:“对呀,看看,还是王爷的下堂妃明白事理。王爷身上的醉鎏金还没有解,我这条命死不足惜,但要让王爷给我陪葬就不好了。而且,那五年前,王爷也没有杀成我呀。”
五年前?
“怎么哪儿都有你呀。”楚瑾表示很恼火,“五年前又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看到一道蓝色的光芒,倏地一下就来了,然后……”麻衣先生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霍湛,“然后怎么样了,大概就只有王爷能够说的通了。”
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很明显,就是在让楚瑾去问,可楚瑾不仅不问,反而却是看向李陵:“你明明是东陵国的九皇子,为什么不好好地皇宫里面,就算你流落到了麻风村,但也肯定是被人接回去过的,这么多年,你在辟雍学院做什么?”
麻衣先生不甘心地看着楚瑾:“你都不问问炎王,问我们九殿下做什么?”
楚瑾翻了个白眼:“抽我血的人,我不大想搭理。”
这梁子结的很大。
就算方才在最危险的关头,是麻衣先生救了他们,但那都是奉了李陵的命令,所以,救他们的,还是李陵。
楚瑾分的清清楚楚。
李陵道:“我只是不想做傀儡。”
“是做他主子的傀儡吗?”
楚瑾指着麻衣先生,却是咽下了想问的那句话。
他主子是谁呀?
李陵点了下头。
麻衣先生又清了下嗓子:“咳咳!我们是不是该说下正经事了。”
“你有什么正经事,除了抽人血之外?”
反正楚瑾是过不去那坎儿了。
她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玛丽苏,这笔账她权且记下,他朝肯定是要报的。
麻衣先生道:“炎王,不如,我们合作?”
霍湛端端正正地坐着:“本王很虚弱。”
“嗯?”
“我家王爷的意思是说,他受了伤,很虚弱,不方便合作。”
楚瑾赶紧临时当了一把翻译官,这就是在拒绝。
麻衣先生不气馁:“毒性都压制住了,而且看炎王这身板,也不是那等虚弱的人,合作应该不成问题的。”
“那是因为我家王爷体质比旁人都要稍微强一些,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已经很虚弱了,风一吹就要倒了。”
楚瑾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着,反正就是不要和麻衣先生合作。
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
麻衣先生干笑两声:“没想到王爷竟然是个妻管严。”
“我家王爷……”
楚瑾脱口而出,却是戛然而止。
这要怎么接?
“本王就是。”
凉凉的,冷冷的,却是透着霸道劲儿。
霍湛说的。
楚瑾猛地看向霍湛,妻管严?
麻衣先生都惊呆了,这天没法聊了。
堂堂南霜国的战神王爷,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暴戾狂傲,居然自认为妻管严。
这是是完全不想合作的节奏呀。
李陵看向麻衣先生:“先生,你出去吧,我和他们说。”
麻衣先生闷闷地看着李陵,最后却是落在了楚瑾身上,早知道有这么一层,当时就不露面抽血了,让纪云云那个女人自己动手好了。
惹一身sao。
麻衣先生悻悻地离开屋子。
楚瑾敌对的情绪,又安定下来了。
李陵笑道:“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吧。”
他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实在是想不出,原来他是在皇宫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环境下长大的。
霍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楚瑾:“你说呢。”
“我?”楚瑾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本王妻管严,一切都听王妃的。”
霍湛得了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窗户外面。
李陵温和一笑:“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件事。”
“你们东陵国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还用得着我们?”楚瑾表示怀疑。
就算是三岁的小娃都知道,四国之中,最强的,还是东陵国。
不管是武力还是财力,都是东陵国,也是最近这几十年,东陵国内政出了些问题,否则依着现在的实力,恐怕早就将北荛国给收了。
还能看着他们就在边儿上跳过去跳过来的。
李陵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楚瑾觉得眼熟,伸手就将书给拿了起来,不过翻了一页就惊呼:“这不是西倾国的文字么?”
这是她见过的第三本书了。
第一本是在南霜国的太后寝宫,第二本是在北荛国的太后寝宫,第三本是在李陵手里。
当然,她不会将自己暗戳戳收起来的书给李陵看。
这件事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地和霍湛商讨下。
“你这书,是从哪儿来的?”
从惊呼到冷静,楚瑾一共就用了十秒的时间,期间她保持着克制不去看霍湛。
在南霜国太后寝宫的那本书里面,藏着霍湛母妃死亡的真相,但可能不仅仅如此。
倘若只是关乎某一朝后妃死亡的事件,不可能用三本书来记录,而且还用了西倾国的文字,甚至,这三本书还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国家。
“这书,是舅父临死前给我的。”
“那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李陵没有半分隐瞒,“这书,自从我被舅父送到了麻风村之后,就一直带着,为了破译上面的文字,我去过西倾国,但这不是普通的西倾国文字,而是他们更远时代的文字,会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