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回到官驿的时候,楚瑾正在小憩。
晖云转了一圈:“不见李布衣。”
霍湛眸光泛出冷意:“且不管他,晾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不过一瞬间,在他推开房间门看到里面的人儿时,原本冷意满满的眸光却是被柔情给盖过,连脸色都变得柔和起来。
晖云很是欣慰,这么多年了,总算是不用担心王爷孤独终老了。
霍湛走进屋子,轻手轻脚地将房间门关上,又往床榻走过去。
楚瑾睡的很熟,用霍湛的话来说就是,睡着之后就算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他浅浅一笑,这丫头又踢被子了。
外面夏日炎炎,但这屋子,却有一丝凉意,睡着了,很容易着凉。
霍湛摇摇头,伸手将被子给提起来,只是还没有为楚瑾盖好,身子却是被一股重力给按到,紧接着就是脖子处一阵冰凉。
“呀!怎么是你?”
楚瑾眼里有惊慌,“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呀,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什么?”霍湛指了指匕首,“你要挟持我到多久?”
楚瑾赶紧将短刀给收好,正要从霍湛的身上爬起来,哪知霍湛一把将她抱住,就按在他的胸口处,颇为欣慰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楚瑾抬起头,看着霍湛的下颚:“在想什么烦心事吗?”
“是呀,在想你。”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烦心事了?”楚瑾噘着嘴,虎声虎气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事儿呀。”
霍湛又将楚瑾抱紧了:“不是事儿,你就是我的。”
顿了顿,霍湛问:“你什么时候,如此警惕了?以前睡的时候,可像猪了。”
“嘿!你!”楚瑾鼓着腮帮子,“我怎么就像猪了?”
“你不像,你就是。”
“霍湛!”
楚瑾很郁闷,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和霍湛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气鼓鼓地说道:“我那么聪明的!自从你说,让我时刻都要保持警惕性,我就一直都在保持警惕好不啦。”
“好好好,”霍湛摸了摸了楚瑾的脑袋,“我媳妇儿最警惕了。”
方才还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从前睡的就像猪似得楚瑾,就在方才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都很吃惊。
这丫头,着实长大了。
霍湛很满足地抱着楚瑾,楚瑾问:“你出去,办好了吗?”
“差不多,就是有些意外。”
岭尘居然变成了个女人,倒是意外。
不过那家伙的元神也素来妖冶,就算是用本尊来做女人扮相都会迷倒众生的。
身为男人,阳光不足,阴柔有余,活该。
“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笑意那么狡猾呢?”
楚瑾捧着霍湛的脸,笑的无比开心:“就像一只得了好处的……”
“什么?”
“我说了你不许打我。”
“嗯。”
“哈士奇。”
“哈士奇?”
楚瑾嘿嘿一笑,身子往后仰,试图脱离霍湛的怀抱。
“是什么?”
“说了不许生气,不许打我。”
楚瑾再三强调。
霍湛应了一声,楚瑾才又嘻嘻一笑:
“一种狗,长的很二,蠢的很。”
狗。
很二。
蠢的很。
霍湛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再说一次。”
“那个你让我说的。”
“啪!”
楚瑾只觉得屁股一疼,惊呼起来:“你打我屁股做什么!”
“本王像狗?”
“那个……”
“本王很二?”
“其实吧……”
“本王很蠢?”
直击灵魂深处的拷问,楚瑾一个都不敢回答。
霍湛的眸光冷的很,就像狩猎者盯上了某个猎物。
楚瑾咽了口口水:“其实,我尿、急。”
霍湛松开楚瑾,楚瑾得了空赶紧爬起来,可还没有下到床,却是被霍湛反身压住。
“本王什么时候蠢了?”
“不蠢不蠢,是我蠢。”
楚瑾求饶很快,“那个,放开我吧,这大白天的,被人看了不好。”
“怎么不好?”
“还没成婚呢。”
“成婚了就可以?”
楚瑾的脸颊一下子就又红了,这,这怎么说才好呢。
霍湛也不逗她了,只会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我有些乏了。”
“那你休息,我去……”
“没你在,我睡不安稳。”
的确是睡不安稳的。
在东陵国,处处都陷阱,要是楚瑾不在,他还要担心一下。
比起让楚瑾出去到处晃,还不如在他怀里安安稳稳的好。
楚瑾本来还想问麻衣先生的事,但见霍湛这样疲惫,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此刻的麻衣先生早就去皇宫之外候着了,李陵被召入皇宫,无外乎就是和做皇帝的亲生父亲见个面,两父子喝个茶,当然也不可能喝太久,就是在庆妃那,耽搁的有些久。
出宫的时候,也是傍晚时分了。
王府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可他现在却是不想去王府。
他正要往官驿走去,麻衣先生却是有先见之明那般将他给拦住:“按照东陵国礼数,殿下应该往陛下钦赐的府邸去。”
“他们还在官驿吗?”
“是的。”麻衣先生恭恭敬敬地说道:“炎王毕竟是他国亲王,在陛下尚未下旨要召见之前,还是得规矩地在驿馆住下。不过殿下放下,我已经安排好了,吃穿用度不用担心。”
李陵看了一眼眼前宽阔的道路,东陵国国力鼎盛,但却已经是坏到了骨子里。
方才就入宫的一小会儿,他已经看到了人心的丑陋。
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自己的母妃。
李陵也不挣扎,既然回来了,那就得认命。
那么多年了,都逃不开,除了沿着自己的命运轨迹继续下去,还能做什么?
李陵回到王府的时候,早就有人送了贺礼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他的回国,倒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其他意图争权夺势的皇子自然是坐不住的,已经送了拜帖来,择日登门拜访。
李陵看着那些拜帖才觉得头疼:“先生打算如何处理这些?”
“殿下想见吗?”
“我不想见,就可以不用见吗?”
李陵随意地将拜帖给丢到一旁,又想到比较重要的事,“炎王那边的解药,你给了吗?”
麻衣先生讪讪一笑:“尚未。”
“为何不给?”
“庆妃娘娘没有开口,我又怎么可以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