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是以为白发苍苍的老者,想来也是因为庆妃最近得宠,所以在指派御医的时候,都会将这种有经验的御医给指派过来。
內侍赶紧让开路来:“御医赶紧瞧瞧,庆妃娘娘是不是中毒了?”
若是中毒了,肯定不能让这姓楚的女人离开,就地正法了才好。
御医赶紧去瞧,又是用银针又是用试毒剂,整了好些时间,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请问,这是谁做的?”
“是她!”內侍指着楚瑾,愤愤地说道:“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御医,是不是她害了庆妃娘娘,庆妃娘娘可严重?”
岭尘一听,立刻就皱起眉来:“御医,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好好地掂量一番了。”
“华妃这是什么意思?”庆妃不悦地皱起眉。
“本宫是什么意思,庆妃娘娘应该懂。”
在皇宫里面,谁还没点小把戏,折腾人。
御医朝两位贵妃都拜了拜,还真是神仙打架,犯人遭殃,早知道,他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应该闹个肚子什么的,堪堪避开。
岭尘往旁边一坐:“御医,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御医对楚瑾道:“方才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瑾想了想:“我不过就是按师父说的,用银针刺穴,让庆妃娘娘感知自己的腿可有知觉,后来在有知觉的地方,用银针深入刺进去,以银针造成的小孔作淤血的引流。”
“你师父是谁?”
“宋阳。”
“竟是宋御医,难怪有这么高超的医术了。”
“御医?”內侍费解地看着御医,这样子,可不是在问责的。
御医赶紧回过头来朝庆妃抱拳说道:“庆妃娘娘,若然这姑娘是宋御医的弟子,那娘娘这腿可算是有救了。”
有救了?
內侍心有不甘地说道:“怎么可能?”
这话刚刚一出,內侍又觉得说错了话。
他看了一眼庆妃一眼,赶紧退到了一边。
刚刚是为了针对而针对,完全没有将娘娘的腿和身体康健放在第一位。
庆妃没有理会內侍,却是紧张地看向御医:“可当真?”
“微臣不敢胡言。”御医又蹲下、身,指着那处还在不断往外冒着黑色血水的小孔,“此前我们一直都拿不准为什么娘娘会觉得肌肉无力,只当是寻常的后遗症,却是从未想过竟然有淤血在里面蓄积着。这位姑娘手法巧妙,也是判断得当,知道娘娘这伤已经是多年前的旧患,所以没有开个大口子,只是用小孔来循序渐进,只要娘娘小腿里面的淤血排尽,再用金针刺穴的方式让经络再活过来,应该是可以行走的。”
听到可以行走,庆妃的眼睛里面都露出了一丝光芒。
自从腿筋被人断掉之后,她一直都想重新行走,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
內侍回过神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放开楚姑娘。”
侍卫们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楚瑾。
楚瑾活动了下筋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如烟,去给楚姑娘沏壶茶来,定定神。”
“喝什么都是枉然。”岭尘呵呵一笑,“姐姐这儿的茶,可不好喝。”
庆妃皱起眉:“你说话,用得着这样吗?”
岭尘站起身来:“走吧,楚姑娘,去本宫的琼华宫小住。”
“站住!”
庆妃怒斥:“华妃,你以为本宫这衍庆宫是什么地方,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
楚瑾不能走,楚瑾一走,那她的腿怎么办?
她的希望现在全都在楚瑾身上。
怎么可能让楚瑾走。
內侍也附和地说道:“华妃娘娘,毕竟楚姑娘是我们衍庆宫的客人,您怎么能够说要带走楚姑娘就要带走楚姑娘呢?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方才要不是本宫来,你们的这位客人,可就蒙受不白之冤了。”岭尘倒是不客气地说道,“方才是谁,叫嚣着要将人带下去的?说是要丢刑部还是丢哪儿来着?”
內侍脸色一白,低低地垂下头去。
岭尘也懒得多说这些:“反正御医都来了,你还是让御医替你治伤吧。”
“微臣可治不了。”御医当下就跪了下去,“这种用银针来刺激穴位,只有宋御医才有本事,人体穴位有那么多,倘若刺错了,可不得了。”
“也不妨事,反正庆妃娘娘的腿都折了这么多年,刺错了,大不了一辈子都这样。”
岭尘这话说的让庆妃又急又气,要不是腿脚不方便,恐怕都要扑上来掐个架。
不妨事,什么叫不妨事?
她这腿难道不是天大的事?
楚瑾道:“娘娘这腿既然有得治,那我自然是要医治的。”
庆妃一听,原本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下去了:“如烟,还不赶紧送楚姑娘回偏殿,折腾了这么就,楚姑娘大概也是饿了,做些南霜国的点心给楚姑娘送过去。”
如烟脆生生地回答着:“知道了,奴婢立刻就去办。”
“娘娘。”
楚瑾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我话还没有说完。”
如烟一听赶紧看向楚瑾:“楚姑娘可是心里有怨气?若是有,那如烟在这儿向楚姑娘赔不是,方才事关娘娘的身子,奴婢也不敢半点马虎。”
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稍微懂人情世故的人都会说没事的。
如烟见楚瑾一直都不说,索性跪了下来:“楚姑娘不会还记着吧?”
“记着。”
楚瑾的话,宛如重击,闷闷地砸在如烟的脑门上,砸的如烟眼冒金星。
“我不是个大气的人,方才你们对我喊打喊杀的,我是不踏实的。我心里有怨怼。”
岭尘差点没有当场笑出猪叫声来,全靠一口妖气憋着。
霍湛看上的女人还真的是不一般呀。
庆妃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楚姑娘方才说了会救本宫。”
“是,我说到做到,但我也不想在衍庆宫住下去,一来,我心里有怨怼,万一下手不留情,对娘娘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好了,二来,病患和医者保持些距离,也更好些。”
前面一条当然是真的,第二条就是纯属扯淡了。
楚瑾看向御医:“大人您说呢?”
御医愣了片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宋御医的徒儿说的话都是对的,点点头:“是,大约这就是宋御医的高明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