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国,东宫。
牡丹都开过了,艳夏炎炎,稍微一动就要出一身汗。
霍诚致越是往宫里面走,身后跟着的內侍就是满头的冷汗。
风一吹,凉飕飕的。
“二殿下,这怕不合适。”
那內侍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
霍诚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语气也不辨喜怒:“哦?怎么不合适了?”
內侍欠了下、身:“东宫乃太子殿下的住所,眼下太子殿下不在,二殿下这样贸贸然地闯进来,于礼不合。”
“也是,于礼不合。”
霍诚致负手而立,表示赞赏地回过头来,朝那內侍轻轻地点了下头:
“来人呀,将此人拉下去。”
內侍一愣,不明所以,等到有人将他拽住了,他才扑通一声往下跪:“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啊——”
“慌什么,我又不是太子,没有生杀大权的,顶多就是将你丢到牢房去,容本殿下想想,就去刑部的地牢吧。”
将一个内宫之人送到刑部的地牢去,这怕不是又越矩了。
霍诚致又想了想:“本殿下怎么又糊涂了,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他笑眯眯地看着內侍,眼角却是露出比毒蛇还要狠辣的目光:“不如,就随意地往哪口井丢下去吧,免得,刑部的人又说本殿下于礼不合了。”
內侍惶恐地嚷了起来:“殿下,殿下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
声音,已经渐行渐远。
霍诚致却还是静静地站在烈日之下,喃喃地说道:“哎,可是委屈你了,于礼不合。”
“殿下可真好手段。”
宫外的人,不咸不淡地说道。
霍诚致屏退了左右,那人才施施然地走过来。
“纪幕僚,啊不,应该是神女今日怎么来了东宫?”
往这边走过来的,不是纪云云又是什么人。
“才将将被封了南霜国神女,就要来东宫凭吊一番太子殿下了?”
纪云云的腰肢很细,细的不如盈盈一握,自打从北荛国回来,她的穿衣风格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大约是太过保守了,这几日,她穿着抹胸长襦裙,外面披了一件薄纱,若隐若现,倒是勾的人神魂颠倒。
只是,在这种时候,却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看她,除了霍诚致。
纪云云行至霍诚致的跟前:“二殿下觉得,我是来凭吊太子殿下的?”
“神女还记得,当初离开南霜国的时候,同我说过什么吗?”霍诚致对纪云云就是凤凰命格一事的诧异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他骄傲地睨了一眼纪云云,“不会是因为凤凰命格的人,就这般善忘吧?”
“我已经派了人去找了,可到现在,还是找不到。”
“找不到,就是有可能回来,就像当年十七皇叔那般。”
霍诚致的声音很冷。
他轻轻地捏住纪云云的下巴,话锋又变得轻柔:“你说说,本殿下到底是什么眼神,一个人间尤物在本殿下府上多日,本殿下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还曾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地呵斥神女,不知道神女可有记恨本殿下?”
纪云云正要开口说不记恨,霍诚致却道:“要说实话,本殿下喜欢听实话。”
“那殿下以为,我会不会记恨?”
“会呀,肯定会呀。”
接着,便是将纪云云拦腰抱起,径自入了东宫的主殿。
纪云云的豪放,让霍诚致得一想二,全然将东宫当做了自己的府邸。
“神女自打去了北荛国一趟之后,却是像极了那边的儿女。”
霍诚致品尝着怀里的纪云云,冷不丁地开口:“是在那边学到了什么吗?”
纪云云娇羞,声音也带着喘、息:“殿下不喜欢吗?”
霍诚致没有说话,东宫之外候着的人,也将里面放浪形骸的声音收入耳中,一个个的面红耳赤。
自从太子殿下失踪之后,二殿下的行事作风就越发的乖戾了,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中。
如今,在这皇宫里面,可都流传着,他朝的储君之位,可是会落到二殿下手里的。
一番云、雨之后,纪云云伺候着霍诚致更衣,嘴角挂着娇羞的浅笑:“殿下打算,何时娶我过门?”
“父皇不是安排了,神女乃我们南霜国的希望,得你亲自出征挂帅之后再嫁给我吗?”
“可我不想。”
“你是南霜国的神女,得凤凰命格者得天下,你现在出征那可是士气大振,你怎么能够不想呢?”
穿好衣裳的霍诚致已经走出了主殿,外面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
他扇了扇风,可真热呢。
方才运动了下,出了一身汗,得回府好好地沐浴下。
纪云云走出来,欲言又止。
她是不是凤凰命格,她心里最是清楚的。
能不能赢这场硬仗,她也是心里没底的。
“可我只是想为二殿下洗手作羹汤,并不愿意出去抛头露面。”
只要能够安安静静地当太子妃,当皇后,其他的她并不大愿意去做。
霍诚致想了想:“那又该怎么做呢?父皇已经下令了,帝王圣旨,难道你敢违逆?”
话音落下,却又说道:“除非,父皇不是一国之君,下的不是帝王圣旨。”
纪云云登时就惊呆了。
霍诚筠斜睨了一眼纪云云:“呵呵,本殿下只是开玩笑而已。”
纪云云却是听进去的:“我明白了,殿下 意思是说,只要皇上驾崩,殿下登基——”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霍诚致倒是将自己撇的干净:“父皇身体康健,又怎么会忽然驾崩呢?神女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叫人听了去,不好。”
得实诚些下手才好。
霍诚致的声音阴阴冷冷的:“神女可千万不要乱打什么主意,父皇身边高手如云,还有御医在一旁,这些年身体康健,每日都会服用延年益寿丸,他老人家,可是会长命百岁的。”
言者有意,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