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是真的怂了,在看在凶神恶煞的柳宿一晃而至的时候,她就在想怎么拖住柳宿,然后找机会逃走。
毕竟要在东陵国的皇宫大内逃走,也是件比较棘手的事。
但她还是在关键时候冲正要往这边过来的霍湛摇摇头,示意霍湛不要插手。
她知道霍湛的,她有危险,霍湛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得有全盘计划,虽然她暂时还没有想到怎么脱身,至少也不能让霍湛也身陷囹圄。
霍湛有武力,有灵力,她都是知道的,霍湛有什么能力,她也最是清楚。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霍湛是有能力将她带走的,但她却不能让霍湛冒险。
一旦霍湛动手,那就是代表了南霜国,南霜国和东陵国动手,好不容易被按下来的两军交战,不能因为她的事情而再次被挑起来。
她也有私心的,她不想当那个众矢之的,不想当那个红颜祸水,更不想和妲己、褒姒一样,遗臭万年。
霍湛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岭尘问:“你还真的打算按兵不动?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我看你的女人也逃不了了。”
真是可惜了呀。
这么灵动的一小姑娘,居然要被人抓,若是被丢到东陵国的牢房去,按着方才她这般折腾景郃公主,恐怕这日子一点儿都不好受。
霍湛敛去身上涌出来的武力,冷声道:“她让我不要插手的。”
既然楚瑾让他不要插手,那他就不插手。
“呵,你倒是听话。”岭尘摇摇头:“你要是再不动手,这丫头小命儿可就……”
“大侠,那个,我和你无冤无仇的,而且,我也曾是辟雍学院的学生,虽然咱们不同学派,但也是同宗同源,你手下留情,我念着你的好。”
楚瑾可怜兮兮地抱着拳,求饶——
“噗——”
岭尘实在没忍住,这大庭广众之下,刚刚还霸气到扇了景郃公主两个耳刮子的楚瑾,现在居然在求饶。
还有没有骨气啊!
“什么辟雍学院的学生,她都是被摇光院开除了的!”
景郃公主再一次提示着,好不容易求来了东风,要是再不至楚瑾于死地,她就白挨了两巴掌,也白哭了。
楚瑾瞪了一眼景郃公主,像一只生气的小豹子。
虽然很想再扇景郃公主两个耳刮子,但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来了,她保持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的很:“大侠……”
“小师妹,你跑什么呀?”
“我能不跑吗?我……诶?小师妹?”
小!师!妹!
楚瑾都愣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指着自己:“你叫我?”
现在,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八个字,震惊全场。
刚刚还是一脸凶相的柳宿,就像要杀人那般,虽然现在还是一脸的狠意,但却是正正经经地问道:“你可是楚瑾?”
楚瑾心里有些怯怯的,就像犯了什么大罪,正在被人审问那般,机械式地点点头:“是。”
“你可是以前摇光院的学生?”
“是。”
“你可是徐司业的独门弟子?”
“是。”
“那就是你了。”
柳宿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囊来:“这个是你的吧?”
这是?
锦囊!
她给秦云的锦囊。
楚瑾赶紧从柳宿手里抢过锦囊:“是,这个是我给秦云的,怎么会在你这儿?秦云呢?”
“放心吧,小师妹。”翼宿走过来,“他虽然被人追杀,但在危急关头还知道打开信号弹,被我们救了,如今已经送回南霜国了。不过这东西,小师妹也敢往外面送,心大呢。”
楚瑾半晌都回不过神:“他怎么打开的,我都没能打开?!”
原本,她只是送个心理安慰给秦云的,这锦囊她摸索了很久,都没能打开,所以才会在秦云准备孤身一人回南霜国的时候送给秦云,还真的被她一语中的,只有秦云这等冷静的人,才会在危急关头想到打开锦囊……
额,司业大人可真的够了,非得要半死不活了,才能打开锦囊么。
像她上次,差点被麻衣先生杀了,可在关键时候,她完全忘记了锦囊一事,这怎么算?
算她活该?
阿西吧!
“不过,你这是做了亏心事,见了我们就开跑?”
翼宿察觉到了楚瑾的不对劲,嘴角一勾,开门见山。
楚瑾呵呵呵呵地傻笑着:“这个,那个,我哪里知道这什么个情况,而且,我是被摇光院开除了的学生,什么时候进的开阳院我都不知道,你们这样凶神恶煞的,我不跑,等死么?”
翼宿看了一眼柳宿:“都让你和善一些了,你这样,就是有姑娘家都不会靠近你的。”
他话音落下,又转过身,朝看了半天好戏的东陵皇帝抱拳道:“皇上,家师吩咐的事情,我等已经办好了,就不叨扰了。”
东陵皇帝笑了笑:“哪有什么叨扰,坐下吧。”
这戏还没有唱完,怎么能够离场呢?
他的目光又落到景郃公主的身上:“景郃公主,你和楚姑娘的事,要如何解决啊?”
景郃公主忽然被点到名,这才从方才的惊骇和不安之中醒悟过来。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盼来的东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楚瑾的东风,而且,还将楚瑾保护的严严实实。
她现在又能说什么?
她抽泣着:“景郃一介女流,又在异国他乡,哪里比不得辟雍学院开阳院的学生,如今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这么说,是在说朕徇私?”
“景郃不敢。”
虽然这么说,但谁都能够听得出来,景郃公主极其 不服气。
“反正景郃也是知道的,南霜国炎王势力极大,就是在方才,也能够动手杀东陵国皇宫的侍卫,也是非比寻常。”
弄不死楚瑾,她也要泼霍湛一身脏水,让他们不得安生。
刚刚霍湛动手,那白羽箭可是明明白白地杀了好几个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此,她倒是想看看,霍湛要怎么洗白。
“景郃公主,此事乃我们东陵国和南霜国之间的事,倒是用不着你来操心。”
一直都保持着端庄的庄妃却是淡淡地开口。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大皇子立刻就明白了,赶紧又站起身来:“景郃公主乃北荛国公主,如此妄议东陵国和南霜国之间的事,怕是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