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宿快步追上楚瑾:“既然长老不在,你也问不出什么,不如还是回去,赶紧将司业大人让你抄写的课业给处理好了才是。”
楚瑾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拖着疲惫的步伐就往回走。
脑子里面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她规规矩矩地回到房间,将书桌上的《观星》给翻开,二十遍啊,可是要将她手都给抄断了?
再抄写《观星》到第三遍的时候,楚瑾万分怀念中性笔和签字笔,用毛笔抄写《观星》,又是繁体,又是弯弯绕绕的,一不留神,就是一两滴墨迹,看的她强迫症都要犯了。
她抄的很入神,就差没魂游太虚了,连房间外面站了人都不知道。
良久,外面的人实在是感觉受到了侮辱,这才冷冷地咳嗽了两声,惊得楚瑾手里的毛笔都落在宣纸上,染了一大片的墨迹。
“哎呀!又要重新抄写了。”
作废的第三遍,楚瑾快要抓狂了。
“我说你到底在写些什么,这样入神,连本座来了,都视若无睹?”徐司业气愤地走进来,从楚瑾手里抢过毛笔,“你是抄傻了吗?”
楚瑾也很郁闷:“我的司业大人,您别在这儿捣乱,一边儿坐着去,我都快困死了。这里简直是变态了。”
“恩?”
“我晚上要上课,观星,白天还要抄写,《观星》。您再在这儿耽搁我时间,我觉得可能明天我就要抄二十遍了。”
楚瑾从徐司业的手里抢过毛笔,苦逼地又开始自己的正途。
徐司业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那,本座今日来就是解救你的。”
“算了,现在神仙都救不了我。”楚瑾叹了口气,“自己的课业,要自己完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司业,可都变态的。要是您老人家帮我抄了课业,万一被发现,那水镜司业肯定要一巴掌将我拍飞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拍不了你了,我是来带你回摇光院的。”
“嗯?”楚瑾眼睛里面冒出星星来,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算了吧,您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徐司业气鼓鼓地:“怎么,本座说的话,现在是不算数了吗?”
“司业大人,我的司业大人,若我在没有进开阳院之前,您说这话,我肯定立刻跟您走,可现在,您是不知道开阳院的变态,我哪里赶走?而且,方才翼宿他们说,明镜长老走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不会来,我敢去哪儿?”
楚瑾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她埋头苦抄,感觉手都快要断了:“司业大人,您要是为我好,就不要来打扰我,让我安安静静地抄完这些课业吧。”
教不出作业来,又少不得一顿惩罚。
楚瑾也是委屈的很。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觉得,要不是明镜长老开了口,本座会进的来这开阳院?”
徐司业将楚瑾手里的毛笔再一次抢过来,一下子就拍在桌子上,溅得墨汁飞扬,落在楚瑾那孔雀蓝的院服上,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还真经脏。
“你觉得,本座来这儿,不需要别人的带路吗?”
开阳院这么大,要找楚瑾住的这座小院儿还真的是不容易的很。
楚瑾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您说真的?”
“眼见着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你还不跟本座回摇光院,本座的裤衩子都要输光了!”
徐司业表示很痛苦。
最近杜兴河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就跟发疯似得,时不时地就挖苦他一番。
要不是他有楚瑾这张王牌,恐怕还真的撑不住了。
“赶紧走吧。这破玩意儿,抄来做什么?没见你对本座的课业这般上心。”
徐司业将楚瑾面前抄好的一篇《观星》扯起来就要往旁边一丢,楚瑾赶紧道:“等等,司业大人。”
“怎么?你刚刚不是说抄录这些,都是变态的活儿么?本座是来解救你的,这些东西,就不要抄了。”
楚瑾从徐司业手里抢过好不容易抄完的一片《观星》,还是认真地说道:“虽然很变态,就像惩罚小学生不好好学习那般,但到底是我的错,我还是要将这里的课业完成了再和您走的。”
顿了顿,楚瑾又问;“对了,司业大人,您和开阳院的司业大人说过了没?”
“没,我是直接通过明镜长老和鹤翁,何必理会开阳院的司业大人。”
楚瑾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基于礼数,还是应该说一声的。要不,司业大人您等我一会儿,我抄完这《观星》就和您回摇光院?”
徐司业盯着楚瑾良久,忍不住频频点头。
楚瑾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就是觉得,你长大了不少。”
“我长高了吗?”
“不是,是本事了。”徐司业表示很欣慰,“当初明镜长老选中你的时候,我都还在犹豫。你行事乖戾,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摇光院,比你资质好的医者不是没有,而且都比你沉稳,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镜长老会选中你,不过现在,我大概是明白了。”
楚瑾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听话?”
徐司业摇摇头:“比你听话的人多了去了,相反,你是最不听话的。”
在辟雍学院,听话的人,一抓一大把,可像楚瑾这样不听话的,倒是很少。
楚瑾将《观星》翻开,又开始继续抄录:“您这说我不听话,是几个意思?司业大人,您是想要裤衩子继续输到精光吗?”
徐司业的脸色黑了下来:“果然是最不听话的一个。”
虽然楚瑾不听话,但他还是比较想念楚瑾这丫头的。
总归感觉,她让人很舒服。
楚瑾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徐司业:“司业大人,我这手都快抄断了!”
徐司业端起手边的一碗茶:“方才我说不让你抄的时候,是你自己要抄的,自己做的决定,哭着也要抄完。”
楚瑾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掉了。
只是看着徐司业手里的茶:“司业大人哪儿来的茶喝?”
“苏嬷嬷给泡的。”
楚瑾手下的笔微微一滞,目光带着费解:“司业大人认识苏嬷嬷?”
“啊,认识。”徐司业呵呵一笑,“苏嬷嬷是十多年到辟雍学院的,好像是来自于南霜国的皇宫,至于是哪个妃嫔身边的嬷嬷,本座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明镜长老对苏嬷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