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婼偏着头,还没有回过神来。
只觉得耳朵边儿好似有一团苍蝇飞过来飞过去的,嗡嗡直响。
她脑袋也是嗡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扇一个耳光。
可就在这个时候,楚瑾的战斗力忽然爆棚,哪里还管着什么苗舍监,直接上前,一把拎起长孙婼,就将人让地上摔。
当然她的力气还是不大的,所以在摔长孙婼的时候,手脚有些不协调。
苗舍监想要上前,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拉住,苗舍监一回头,却是看到一双冷冷的眸子,登时心都凉了半截。
有师兄看不下去了,就要上前,哪知楚瑾直接坐在了长孙婼的身上,嚣张无比地说道:“我和长孙婼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你们谁敢上来,我就不是打她了!”
额……
不止打她,那是要杀了她吗?
还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吧?
师兄赶紧道:“楚师妹,没必要的事,你和长孙师妹的恩怨你们大可关起门来说,这样太狼狈了,两个女人,也不好看。”
说着,就要上前来,只是——
“撕拉——”
“啊——”
长孙婼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在布帛破裂的声音之下,她感觉到了胸口一阵冷飕飕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差点就要春光外泄了。
那师兄就愣在了原地。
楚瑾一把抓住长孙婼的头发,泼辣的样子根本想只母豹子:“谁敢过来,我就扒光她的衣服!”
刁妇!
那师兄眼不见为净,赶紧捂着脸就走了。
天下间,果然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偏生楚瑾这厮,又是小人,又是女人,更是胡搅蛮缠。
打架就打架,扒衣服做什么!
好些有脸皮的师兄们都散了,还有几个厚颜无耻的正用色眯眯的目光在长孙婼的身上打着转儿。
长孙婼有些回过神了,但她还是浑浑噩噩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供着的,就算是调皮找事挨打、挨罚,那都是尊贵无比的爷爷动手,可今日,却是被一个下作的野种打,她想不通,分外想不通!
长孙诺猩红了双眼,也顾不得头发被楚瑾扯出的痛楚了,当下就乱舞着自己的手,画着蔻丹的指甲无比凌厉,要不是楚瑾躲闪的快,脸上就差点要开花了。
楚瑾刚刚站起身,长孙婼也爬起来了,就要朝楚瑾扑过去,楚瑾只是一躬身,长孙婼往前张牙舞爪的身子就扑了空,楚瑾再接着一脚踹在长孙诺的屁股上,长孙婼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那样子,就更狼狈了。
长孙婼从未遭受过如此羞辱,登时破口大骂起来:“楚瑾!你个贱女人!你在乡下做皮肉生意凑学费,到了天域城还找了不少姘头,现在那些姘头供你读书,你不好好地读书,还在这儿撒泼,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你个贱骨头,你全家都是贱骨头!”
她完全顾不得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她就是想骂人,一边骂,还一边哭,那样子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楚瑾!你就是犯贱,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你个下作的妓女!”
“你就是个贱骨头——”
楚瑾也没有什么好形象,一下子就坐到了长孙婼的后腰上,登时长孙婼只觉得自己快被坐到吐血了。
虽说楚瑾并不重,但长孙婼是世家千金,素来对身材管理相当严苛,平时连肉都很少吃,为的就是维持水蛇腰,但楚瑾虽说不是膀大腰圆,但吃喝从来不节制,身材算是养的比较好的,纤细之中还是有肉感的。
这一坐,长孙婼只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给你个机会,道歉。”
楚瑾冷冷骑在长孙婼的身上,骄傲地像个女王。
“你做梦!”
长孙婼还是有骨气的,就算是快要被人做吐血了,还是咬牙切齿地坚持住。
她打不赢,骂还骂不赢么!
“你就是个杂种,你是最肮脏的杂种,有娘生,没娘养,你爹娘都是杂种!你全家上下都是杂种!”
长孙婼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高门大户千金小姐的修养,在这个时候,她要用最恶毒的言辞来骂楚瑾,要骂死她。
楚瑾皱起眉,心下一狠,抓住长孙诺的头发,嘴角勾起修罗般的笑容,只要将长孙婼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地面,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只是当她的手才刚刚提起长孙诺的脑袋,下一刻,一股气劲却是朝她狠狠地砸来,楚瑾的身子一下子就被弹出一丈开外,她正要爬起来,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登时吐出一口污血。
天旋地转,好难受!
楚瑾强忍着想骂娘的冲动,哪个混蛋出来搅局?
她勉强撑住眼皮,却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走过来,身形健壮的很,就算是有衣物包裹,都能够感觉到他强劲的臂膀。
而此刻,强劲的臂膀正扶着长孙婼,就差被将人往怀里揉了。
楚瑾嘴角抽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长孙家,还有个人在辟雍学院——
长孙昇!
这下玩大了。
“有胆子。”
长孙昇将外袍扒下来,罩在长孙婼的身上,眼睛却冷冷地看向楚瑾:“开学第一天,就这样欺辱我的妹妹,是谁给你的胆子?”
楚瑾没有说话,她现在说不了话,一开口,只怕就要狂呕血了。
长孙昇扶着长孙婼到一旁去坐下,这才朝楚瑾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对于楚瑾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压力。
楚瑾咽了口混着血的唾沫,刚刚那一摔,只怕是内伤了。
“想好怎么偿还了吗?”
长孙昇阴沉的目光带着无比的狠戾:“是要我将你的衣裳全都扒光了,游街示众,还是你自己来?”
居然敢欺辱他们长孙家的人,这是不想活了?
楚瑾捂着胸口,费力地站起来,目光定定地瞪着长孙昇,带着浓厚的敌意和防备。
长孙昇就像看猎物似得看着她。
“哥!杀了她,扒皮抽筋!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婼叫嚣着,她受了这么大的气,哥哥怎么现在才来!
她裹着身上的袍子,只觉得浑身都冰冷的很。
“或者,你扒光衣裳,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大概会原谅你。”
长孙昇的话,越来越过分,楚瑾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一只不服输的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