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筠感激地看向楚瑾，按着现在楚瑾和霍湛的关系，多多少少，楚瑾也是帮他说了不少好话的，虽说他不大想靠女人，但既然霍湛已经向他伸出橄榄枝，他也不能弃如敝履。
此前他就深思熟虑过，看要怎么将霍湛和霍诚致的关系破坏下，有霍湛扶持霍诚致，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心腹大患。
“承蒙十七皇叔厚爱，诚筠却之不恭了。”
只是，此刻霍湛的目光却没有在霍诚筠身上，反而是在楚瑾身上。
在他背后，在他眼皮子下面，都能和霍诚筠打哑谜，那些肢体动作什么。
霍湛挺直了背脊：“本王要扶持的人，必定得通过考验。”
霍诚筠抱拳：“请十七皇叔赐教。”
“本王在明日天亮之前，要无根水、雪山之火、大地之耳。”
“霍湛，你这是坑人。”
楚瑾忍不住了，无根水她能理解，但雪山之火、大地之耳是什么鬼，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听都没听过，霍诚筠就更不知道了。
说不定，就是霍湛用来糊弄人的。
寻安都屏住了呼吸，嗯……楚姑娘这样直呼十七王爷的名讳，就不怕杀头吗？
楚瑾往前走了两步，但在看到霍湛眼角余光的狠戾之后，又赶紧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什么雪山之火，什么大地之耳，雪山上怎么能够生出火来，那样极寒的地方，就是迷雾森林的顶端也不可能长出什么火焰来，还有大地之耳，大地还能有耳朵吗？”
她这么说，霍诚筠却是豁然开朗，赶紧抱拳道：“阿瑾，多谢了。”
楚瑾一脸懵逼：“谢我做什么？”
“寻安，走。”
天亮之前，一定得赶上。
霍诚筠风风火火地冲出山洞，楚瑾都诧异的很。
她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我刚刚说什么了？”
霍湛转过身，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你刚刚说，迷雾森林的顶端不可能长出火焰来。”
“对呀。”
这有什么，这只是个常识的问题而已。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呀，而且，她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叫雪山之火。
霍湛道：“火焰长不出，但红莲却是长的出来的。”
迷雾森林之上的皑皑白雪之中，又百年难得一遇的红莲。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红莲。
楚瑾“哦”了一声：“你就直接说红莲就好了呀，什么雪山之火，大地之耳的，谁能弄的清楚。”
话虽这么说，但楚瑾还是理性地思考了下，又问：“大地之耳，是不是灵芝？”
霍湛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我就知道。”楚瑾又往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刚刚入春，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雪莲、灵芝这些都在还有，但山顶上的那些飞禽猛兽，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玩意儿。
“你觉得霍诚筠能带上你那三样东西活着回来吗？”
无根水很好找的，树枝上的堆积着的雪就是无根水。
“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楚瑾又问：“你以前也这么考过霍诚致？”
“没有。”
“真是偏心。”
霍湛皱了下眉，楚瑾继续说道：“霍诚致就是随随便便地就扶持了，现在轮到霍诚筠了，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人毛病，你说说，你是不是偏心霍诚致多一些？你既然偏心霍诚致多一些，又怎么会想到现在要转扶持霍诚筠了？”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霍湛还是保持沉默。
为什么？
不是因为她一直叨叨叨叨，说霍诚致将来登基之后是个暴君，他会变？
“哦！”楚瑾忽然拉长了尾音，“我知道了！”
“你知道？”
“肯定是霍诚致上次站在了纪云云那边，违抗你的意思，强行减税，惹怒了你。”
锡郡国减税的事，楚瑾可不相信霍诚致会片叶不沾身。
纪云云是什么货色，她清楚的很。
在这件事中，纪云云肯定是个中间的重要角色，虽说她不会暴露自己才是纪家嫡女这件事，但事实上，纪云云和纪晓奎可一心都为这锡郡国打算呢，就像让锡郡国独立出来。
霍湛皱了下眉，楚瑾又继续猜测：“不是这个？那就是……”
“不必猜了，就是。”
真是个蠢女人。
这智商，怎么猜都猜不出来吧。
霍湛现在的心情也觉得十分奇妙。
原本在听到观云和季步凡说将楚瑾逼的跳了山崖时，他的心情是极其郁结的，当然，有一半还是不相信。
楚瑾这丫头，欺负人倒是在行，被人逼的跳崖，他是不相信的。
但从那山崖一路沿着岩壁而下，他闻到楚瑾的气息时，心情都有些沉重。
脑子里面闪过楚瑾曝尸荒野的画面，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好似被人揪住了似得，当然，在下到了悬崖底，在空间之中嗅到了霍诚筠的味道时，那种被人揪住的感觉就没了，反而是被暴怒取而代之。
总归，就是很混乱。
不过……总归是活着。
“听着，”
霍湛的声音兀自响起，惊得楚瑾抬起头来，正视着他。
什么？
“以后，不得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半步。”
“哈？”
“你这么蠢，好不容易考上了辟雍学院，要是死在了辟雍学院里面怎么办。”
“我哪里蠢了？”
楚瑾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被季步凡等人算计，她都还活的好好的。
“不蠢，很聪明。”霍湛索性挪了下位置，坐到了楚瑾旁边，稍有温度的肩膀挨着楚瑾，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楚瑾挑眉，托着腮，上下打量着霍湛：“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说说。”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
就只是感觉不一样了。
好像少了些冷酷，多了些平易近人。
霍湛笑了笑，却是想起金蟒的元丹：“是了，我在那些药瓶子里面，并没有看到元丹。”
楚瑾很是尴尬：“我吃了。”
“吃了？”
“也是被季步凡那家伙逼的，他骗我去见观云，我慌不择路地想跑，结果就跑到了悬崖边儿上，后来他发现了元丹，就想来抢，我情急之下，就吃下去了。”楚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能不能……”
拉出来。
当然，后面这三个字她还是没有在霍湛面前说的。
太失礼了。
可那元丹，不是她的，是金蟒的。
她是人，不是畜生，也不是魔怪，元丹应该吸收不掉的。
霍湛看着楚瑾额心上的血滴，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冷峻的脸上忽然就扯出令晖云都觉得害怕的笑容来：“你现在药箱没了，药也没了，是不是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