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不慢不紧地摸着呜呜的脑袋，一双美目，却是看着霍湛。
她就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霍湛身上。
这蛇就是霍湛杀的。
余温看了看今臂猿，又看了看霍湛，却还是不敢动。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楚瑾又添了一碗汤，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霍湛：“院尊大人，喝汤吗？”
霍湛目光如刀，这丫头胆子肥了，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摆他一道。
还真的是吃了豹子胆。
不过，虽说心里这么想，但霍湛还是很给面子地从楚瑾手里接过蛇汤，淡淡地吐了两个字出来：“喝汤。”
“喝，喝汤了！”余温回过神来，赶紧又招呼着自己的同学们，赶紧端着自己的碗上前来，自己动手。
楚瑾抱着呜呜退到了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霍湛。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却不见什么书中的温柔善良，倒是狡黠的很。
霍湛将碗放在旁边，又站起身来，走到洞口处，看着外面的夜幕，神色冷厉。
“院尊大人！”
急切的声音传来，晖云迈着匆匆的步伐总算是找来了。
他喘着粗气：“还真怕，找不到你们，方才我见那山上雪崩了。幸好你们还没有上去。”
“上去过了。”
“哈？”晖云一时半会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么快？”
他瞅了一眼山洞里面围着火堆喝着蛇汤吃着烤蛇肉的一群学生，不安地皱起眉：“那可有遇上今臂猿？”
“有。”
晖云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全杀了。”
晖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今臂猿可是唯一一种能够学会人话的魔怪，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五年前的事一旦被人揭发了，主子这儿，可就……”
糟糕了。
霍湛冷冷地说道：“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那，那个地方处理了吗？”
“一堆灰烬。”
晖云点点头：“属下刚刚将司马肇送回天璇院的时候，听说大皇子也来了。”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查五年前的事。”
“不是。”
“主子见过大皇子？”
“见过。”
“那他是来做什么？”
“夺位。”
晖云立刻就明白了，也没有多问。
不管是帮谁，其实说到底，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晖云往里面看了一眼，目光却落在了楚瑾肩膀的那个小东西身上：“那不是……”
今臂猿？
还有漏网之鱼。
“不成年，不碍事。”
“会不会留下祸端呀？”
“无妨，本王还有几分把握。”
晖云叹了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王爷这位大英雄是过不了王妃那道美人关了。
“替我写个休书，直送礼部。”
“休书？”晖云惊骇地看着霍湛，“王妃这一次做了什么惹主子生气了？休书可不能乱写，要是休书送到了礼部，可就成定局了，主子三思。”
按照南霜国的律法，一旦休书送到礼部，就是正式撇清关系，而且是容不得复合的。
所以，好些人家都不会将事情走到这一地步，顶多就是写个休书，向大家通个气儿，是断然不会送到礼部去备案的。
晖云又再看了一眼楚瑾，为什么王妃就像没事人一样？
还在里面嘻嘻哈哈的，还在摸那只今臂猿！
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呀。
“主子不会是因为今臂猿的事，和王妃闹别扭了吧？如果是这样，一会儿等王妃睡着了，属下去将那孽障除了就是，犯不着为了今臂猿而让自己不痛快。”
见霍湛没有说话，晖云又继续说道：“不如，一会儿属下去和王妃说说？为了这点小事，休妻，不至于。”
好不容易能够在王爷这儿感受到温暖了，这可都是王妃带来的，要是把王妃休了，那些藏着一肚子坏水的人还不知道要将多少女人往王爷这边送呢，到时候，炎王府可就真的又要变成炼狱了。
霍湛皱起眉：“你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的。”
“那哪儿是别人呀，那可是王妃呢。”晖云十分真诚地说道，“王妃到咱们府上，府上的欢声笑语都多了不少，而且呀，府上的那些人，都懂事了，很少勾心斗角了。”
“这么喜欢她？”
“那是当然！”晖云肯定了回了下，但又很快改口：“不是王爷对王妃的那种喜欢。”
霍湛冷冷地睨了一眼晖云，敢。
晖云试探地再问：“这样了，王爷还要休掉王妃吗？”
“休。”
“为什么呀！”
晖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霍湛要休掉王妃。
明明旁观者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们之间明明是有感情的。
难道就只是因为，王妃是纪晓奎的养女么？
就算不是嫡女，又怎么样了。
不行，他一定要为王妃说句公道话。
“王爷，就算王妃不是真的纪云云，也。
不用闹到礼部去呀，您若是真的介意王妃的身份，大可向锡郡国说清楚，就算王爷真的很介意、很介意，大不了就让王妃以后不要回王府了，但一旦将此事闹到了礼部去，王妃以后怎么办？说句很不好听的，王爷不要王妃，王妃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好日子，可若是休书送到了礼部，以后王妃可怎么再嫁？
再嫁？
霍湛眯起眼睛，眼底涌出一丝危险：“你倒是替她考虑。”
居然还想到了再嫁这件事。
他都还没有考虑到呢。
晖云赔笑道：“王妃对属下们都很好，府上哪个不夸她？而且，属下的命可是王妃救的，这件事王爷还记得吧。”
当日，所有人都说他没救了，只能等死了，要不是王妃妙手回春，虽说在下刀子的时候，那真的叫一个疼，但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霍湛点了下头，表示他还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也是在那一日，他才发现，原来这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女人，内心竟然足够强大。
一点儿也不畏惧晖云已经开始发烂的伤口，而且还处理的游刃有余。
晖云又道：“王爷还不知道， 就连一向最难搞的太妃娘娘，这几日都说要找王妃呢！”
“嗯？”
“祁羽刚刚传来的书信上说的，太妃娘娘找不到王妃，说是王爷偏心，一气之下，带着从宫里来的嬷嬷去了庵堂茹素。”
霍湛哼了一声：“以前让母妃走，母妃都不走，现在居然她不在，母妃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