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色的血,泛着绿色的珠子,在楚瑾的眼前,交织成了一副妖异的画面。
呜呜就站在旁边,疼惜地舔了舔楚瑾刚刚因为摔倒在地而擦破的手掌心。
好伤心,好难受。
“呜呜呜……”
楚瑾都还没有哭,呜呜就已经哭了起来,楚瑾看着裂掉的珠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爷爷,爷爷……”
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呼唤着。
她希望,能再一次听到一声“臭丫头”。
长孙婼还在不远处,看着楚瑾弓着的背影,忍不住嘲笑:“你是傻了吧?这珠子是你爷爷?”
楚瑾哪里还管得着长孙婼的嘲笑,她现在也不想和这个女人说什么。
“坏女人!”
这是呜呜学会的第一句人话。
只是楚瑾现在的脑子还转不过来,倒是长孙婼反应过来了。
长孙婼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这玩意儿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还会骂人!
“坏女人!”
呜呜奶声奶气地骂道。
原谅它刚刚来到这个世上,还不懂怎么骂人,只是知道“坏女人”三个字可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长孙婼走上前去,一把将呜呜给抓起来:“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摔死你!”
呜呜也不留情,一口咬在长孙婼的手上,疼的长孙婼的手一下子就松了,呜呜趁机开溜。
长孙婼嚎了起来:“我要宰了你!”
楚瑾现在都还回不过神,只是看着裂掉的珠子……
怎么办?
珠子还在发着光,但爷爷却没有回应。
是她太蠢了,为什么没有想到当时长孙婼在,灵体就是被长孙婼拿走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找到爷爷的灵体,这个时候,爷爷会不会已经魂飞魄散了?
爷爷……
是孙女儿不孝。
眼泪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
虽然和爷爷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她从未见过在生的爷爷,但这段时间,要不是爷爷陪着她,为她指路,她根本熬不下去,根本走不到这一步,根本没法子活下去。
炎王府的危机四伏、霍湛的阴晴不定、皇宫的波橘云诡、辟雍学院的难以高攀,所有的 一切都是爷爷在暗中帮忙。
可她这个不孝子孙,居然连爷爷的灵体都护不住,还让人将爷爷给摔了。
不可饶恕!
楚瑾将珠子收到铁戒指里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拳头都捏紧了。
“长孙婼!”
长孙婼刚刚差点没跑厥过去,好不容易抓到了呜呜正打算好好地折磨下这小崽子,哪知一回头就看到楚瑾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向她走过来。
“好呀,你倒是要来找我麻烦?”
长孙婼随手将呜呜丢开,呜呜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雪白的皮毛上沾了不少脏脏的泥土,看起来就很狼狈。
呜呜又骂了一句:“坏女人!”
楚瑾冲上去,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
在没有吞掉元丹之前,楚瑾就可以单挑长孙婼了,更别说现在吞掉了金蟒元丹之后的楚瑾,完全是吊打长孙婼,要不是刚刚害怕爷爷的灵体有损,她也不会被长孙婼咄咄相逼。
但现在,长孙婼简直是该打!
楚瑾骑在长孙婼的身上,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扇着。
长孙婼一点儿还手的力气都没有,都被打懵了,甚至哭闹了起来。
怎么又是她挨打呀!
救命啊——
“你们在做什么!”
杜兴河和殷碧玉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十分暴力,而且不利于学生身心健康的一幕。
“还有没有院规了!”
杜兴河上来就将楚瑾给拉开,就算是被强行拉开的楚瑾,都还是忍不住要踹长孙婼两脚。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
长孙婼都被打懵逼了,只会哭了,连说话都很无力。
杜兴河一把将楚瑾丢开:“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徐司业教出来的人,就是这么不安分守己的吗?”
“司业大人……”殷碧玉刚刚一开口,立刻就迎来了楚瑾锐利的目光。
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她转班的事,还没有和楚瑾说呢。
“杜司业!她又欺负我!”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长孙婼才回过神来,又是哭又是闹的:“楚瑾她真的是在欺负我!她不要命地打我!而且她还让她养的那畜生咬我!杜司业要为我做主呀!”
长孙婼将手上的伤口亮出来,那牙印子还新鲜。
呜呜小小的身子,在受到杜兴河锐利目光审视的时候,立刻就往楚瑾的身后躲了过去,末了也不忘有模有样地呸了一口:“坏女人!”
长孙婼:“……”闭嘴吧你,小畜生!
不怕招式老,好用就行。
反正她娇滴滴的,怎么看,都是我见犹怜的。
长孙婼赶紧将楚瑾画押的纸拿出来:“杜司业,您瞧,楚瑾都认罪了,这就是她写的,上面很清楚了,上次我的兄长是被人冤枉的,是楚瑾恶人先告状,不是我们惹事的。”
杜兴河看了一眼那纸,皱了下眉:“可是真的?”
“无所谓。”楚瑾恹恹地摆摆手,也不管杜兴河的脸色有多难看。
“你站住!”
眼见楚瑾要走,杜兴河冷冷地说道:“殷碧玉,将楚瑾给我拦下!”
徐夫人那个家伙教出来的学生,都这么无礼吗?
殷碧玉逼不得已,走上前去,将楚瑾拦下来:“楚瑾,有什么好好说。”
楚瑾现在很没有心情,她还要回去好好地研究下爷爷的灵体,万一还有转机呢。
不放弃、不抛弃。
“楚瑾,听我的,不要和司业大人作对。”
“那是你的司业大人,不是我的。”楚瑾并没有直接了当地问殷碧玉,只是用自己的语气表示自己的不满。
殷碧玉一下子就哑然了。
楚瑾叹了口气:“殷碧玉,我不是在计较什么,你可以转班,这是你的自由,你也可以成为杜司业手下的王牌和我比赛,但我想要的只是坦白,你明明可以和我说的,为什么不说?”
这么多天了,她们在宿舍里面,天天都要见面的,可殷碧玉只字未提。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殷碧玉是这样,霍湛也是这样,当她是什么?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
有种丧丧的心情在不断地蔓延。
楚瑾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被人丢到了谷底,爬都爬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