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致现在本来就对她颇有微词了,加上霍诚筠已经成为了太子。
虽说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着他们设定好的往前走,但霍诚致在没有看到成效之前还是很不舒服的。
这些天,她都尽可能避开和霍诚致正面冲突,好些时候,都是让长孙无筹去和他商谈。
在霍诚致这口气尚未彻底咽下去之前,她不会去自找没趣。
如果这件事在以前,霍诚筠没有成为太子,霍诚筠身边没有那个叫李陵的幕僚之前,她才不会害怕楚瑾去爆料,但现在,她着实地害怕。
她需要留在霍诚致身边。
“你是想留在霍诚致身边吧。”
楚瑾一语中的,戳穿纪云云的想法,“你想成为太子妃,对不对。”
“和你有什么关系?”
“从你一开始找我当替死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看中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你要的是权势,什么皇妃、什么王妃,都满足不了你,你想要的,是后位。”
“没想到我们纪府卑微如尘的养女都知道这个。”
“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何故要牵扯到我?”
“你问那么多来做什么?”
“你在四周布下了杀手吧。”楚瑾继续气定神闲,她一瞬不是地看着纪云云,“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难道不该和我说个清楚?我在锡郡国的时候,素来乖巧懂事,也从不曾惹怒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的性命?”
“为什么?”
纪云云认真且严肃地想了想:“你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当初,大皇子来锡郡国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
“你人尽可夫,一脸的狐媚像!”
纪云云挺起了胸膛。
当年,在听到霍诚筠要来锡郡国的时候,纪晓奎对她那叫一个千叮万嘱,一定要将霍诚筠拿下。
南霜国长幼有序,虽说霍诚筠不是嫡出,但生母武贵妃在皇上心目中也是有些分量的,原本皇上就子嗣凋零,皇子也没有多少,就看着大皇子霍诚筠和二皇子霍诚致有些争的实力。
二皇子霍诚致名义上是嫡出,但又不是皇后亲生的,所以看起来霍诚筠怎么都要又赢面一些。
但,当她精心准备好了,却发现,这个卑贱到不能再卑贱的养女居然恬不知耻地和霍诚筠勾搭上了。
气的她牙痒痒。
当时她就发誓,一定要逼楚瑾强。
什么皇子妃,她不稀罕。
她要亲手扶持一个皇帝出来,她要做皇后。
所以,多年之后,圣旨下来的时候,她都惊呆了,六神无主的她,向父亲袒露了自己的鸿鹄之志。
好在父亲体恤,请了明空长老来处理此事。
又是将纪云云从天枢院除名,又是将名字改为纪云。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有心思将楚瑾丢到花轿里面去。
楚瑾要嫁的那个人,可是克妻的很呢!
“我一直以为,你嫁到炎王府不出三天就会暴毙而亡,不过你当真是狗火旺,不仅仅对付了那个让人厌恶的三夫人,还能够将我们安排在炎王府的人尽数拔出,楚瑾,这些都还构不成要杀你的理由。”
“哦,足够了。”
“既然如此,你选择下吧,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楚瑾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最后却幽幽地开口:“在我死前,我还是想搞清楚一件事。”
这件事,困在她心里很久了。
“是我。”
“嗯?我还没问,你又知道了?”
“你不就是想要算前些日子在炎王府的那个行刺吗?也是我一时大意,你既然已经被炎王休妻,就不该在炎王府,我并不该去炎王府等着啥你。”
楚瑾嘴角抽了抽,还真的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呀:“我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秦笑遇袭的事,她也猜过很多,唯独就是漏了纪云云。
不过现在从纪云云口中说出来,她也没有半分诧异。
“那你赶紧说。”
“既然你认为炎王会克死我,认为青兰等人会杀死我,而且,你都还准备好了杀手要除掉我,那为什么在我上花轿的时候,要将我砸死?”楚瑾万分不解,“你就不怕,我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死了吗?”
“怎么可能不进门就死?”纪云云很自信地说道,“我怎么会允许这些发生,而且,又不是我砸的你,明明是你。”
“我?”
“你是忘记了什么吗?”
楚瑾尴尬一笑:“不管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砸死了我。”
到底是谁砸死了原主。
既然进了别人的身体,总归是要给人办点事呀。
霍诚筠的那段姻缘她是继续不了了,要把死因给找出来呀。
人家穿越,记忆那叫电影放映似得,全都来,她穿越,零星的片段,全靠猜。
“我看你是疯了,你现在不还没死么。”
纪云云哼了一声,又不耐烦地说道:“那也没什么,告诉你也无妨,估计是你摔伤了脑子。你这伤,并不是在上花轿的时候受的,而是在驿馆处。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了好吧。”
“嗯?”
“当时,那几个轿夫意图不轨,想要轻薄于你,我刚好赶到。”
“我明白了,你是害怕我被人轻薄了,霍湛追究起来,暴露了我不是纪云云的身份。”
“嗯。”纪云云摆摆手,“过去的就不要提了,你可以去死了,你想好要怎么去死了吗?”
两人的谈话,有些尴尬,生或死,感觉就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
你准备要这块豆腐还是那块豆腐,要老的,还是要嫩的,这叶子新鲜,要吗?
楚瑾摇摇头:“我并不打算死。”
“那可由不得你。”
纪云云负手而立,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冷冷地看着楚瑾,她在发现楚瑾的踪迹时,就已经安排好了杀手等候。
对楚瑾,她一直秉承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留着楚瑾,就等于给自己留着一个定时炸弹。
替嫁的欺君之罪,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是呀,我也觉得,应该由不得我,毕竟我曾几何时是想死的,偏偏有人不让我死。”
“是谁?”
“老天爷。”
“来人呀!”纪云云被楚瑾这么一通忽悠,心情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