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突如其来地和我说有个意外,我是该留下来,还是该走?”
楚瑾不大想听这个,她喜欢听好消息。
李陵很严肃:“我在说正经事。”
“我有不正经吗?”
李陵:“……”
晖云道:“春天,冰雪化了。”
楚瑾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向晖云:“春天化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是稀奇,只是因为北荛国这个地方,地处北方,每年有六个月的时间都是冬季,所以很多时候,冰河都是冻住了的,而如果我们按着现在的预想,半个月的路程走过去,到这里……”
晖云指着距离红心的那个点,“在这儿,我们将会坐船。”
“为什么?”
“鹤城是个很奇怪的城池,三面环水,就像个内陆半岛似得。”
“哦。”楚瑾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也没事呀,坐船就坐船,你们坐不得船?还是霍诚筠会晕船?”
“晕船是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
“太子殿下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去。”
楚瑾点了下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霍诚筠是想偷偷摸摸地去鹤城,对不对?”
李陵呵呵一笑:“那个,用偷偷摸摸这个词,还是不大妥当的。”
“也是,太子殿下,还是不能同偷偷摸摸。”楚瑾掩嘴轻笑,“但我们坐船会实名登记吗?”
“对。”晖云道,“鹤城为了防止有其他人图谋不轨,所以在河边的所有的船只都是官家的,除非是长了翅膀,或者是生了一身鳞片,否则是逃不过鹤城守卫军的法眼。”
楚瑾抱着胳膊,挑眉看向晖云,眼神就像会说话似得:逃不过?我看霍湛逃得过。
晖云看懂了楚瑾的眼神,赶紧点头:肯定呀,我家王爷上能飞天,下能入地。
楚瑾:看把你能的。
“咳咳!”李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竟然不是,晖云司业和楚师妹竟然这熟悉?”
“呵呵!一回生二回熟吗!”楚瑾拍了下晖云的肩膀,“我和晖云司业在天璇院的时候,也接触了好些时候了,而且我是自来熟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陵眼里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被打消了。
楚瑾又继续说道:“既然霍诚筠 不想暴露身份,想提前进鹤城了解秦云的情况,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易容。”
“易容?”
“很简单嘛,装扮成其他人的样子。”
“你说的简单。”李陵摇摇头:“我做行脚商这些年,去过好些地方,但守卫最是森严的地方,除了鹤城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其他的。”
楚瑾很好奇:“那是怎么个森严法,比天域城还要森严?”
“和鹤城相比,天域城见识就是人间天堂了好吧。在鹤城,会分成两拨人来给你检查,女人检查女人,男人检查男人,也不怕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了,什么女扮男装的,什么真太监贴胡子的,全都会被检查出来。”
李陵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楚瑾。
楚瑾瞬间就护胸:“开什么玩笑!我这样,他们不是要将我当成男人!”
男人摸 她,额……
还了得!
“所以,要想正常地进入鹤城,就必须堂堂正正地以南霜国太子的名义去,以使臣的身份去,否则就会面临这些检查。”
“那如果我们想偷偷摸摸呢?”
楚瑾也是知道霍诚筠的。
霍诚筠也不喜欢玩弄心思,他想偷偷摸摸,肯有偷偷摸摸的理由。
而且,现在是北荛国无故扣押秦云,所以霍诚筠肯定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坊间先收集情报。
楚瑾抱着胳膊:“那这边呢?”
她稍微抬了下下巴:“就是鹤城唯一不面对水的地方,这里我们总归有法子了吧。”
“这个地方,背靠菱㳆峰,要上去,难上加难。”
“这里就是菱㳆峰?”楚瑾忽然双眼放光。
如果能够绕路到菱㳆峰去,岂不是可以解开一直以来的谜团。
爷爷是不是被困在菱㳆峰,只要去一趟就知道了。
“丫头,你还真的不死心呢。”
楚瑾暗暗道:“不到黄河心不死,爷爷,我这种叫坚韧不拔。”
“得了吧你,到时候你去了菱㳆峰就知道了。”
楚瑾撇了下嘴巴:“如果要偷偷儿地去鹤城,唯一的入口就是菱㳆峰吧?”
李陵道:“你这么说,也差不多。”
“那还有什么讨论的?既然这里是唯一的路,那我们就只有这个选择,否则霍诚筠想要做的事,一件都做不了。”楚瑾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的天色正好:“我现在趁机会出去溜达下,午饭、晚饭就不要给我预留了。”
“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那个病人。”
楚瑾笑着就出门了。
她可是个大夫。
哪有不关心关心病人就走的道理。
昨天李旺甫那边的情况稍微安稳了下来,今天她再去观察下,应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若是今天不看个准儿,她走都会走的不安心的。
楚瑾从李宅出来,径自往那条小巷子里面钻,她步履生风,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毒辣的眼睛正盯着她。
来到李旺甫的宅院,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传来,楚瑾推开虚掩着的院门,李嫂子正在熬药。
“哎呀!神医!神医来了!”
李嫂子将手里的蒲扇给丢下,忙不跌的地朝楚瑾这边来,扑通一下就给楚瑾给跪下了。
“神医,神医来了!”
“李夫人,我不是神医,你快起来。”
楚瑾还从未受过人这么大的礼数,但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称之为神医的时候,心里很是畅快。
李嫂子双手抓住楚瑾,因为激动,手都在颤抖。
“你家那个如何了?”
“稳定了,稳定了,今日还喝了点小米粥。”李嫂子激动的很,她吸了下鼻子,“刚刚早上李明给他翻身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痛了,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说的出来,比昨天的情况好多了。”
楚瑾悬着的心就落下来了:“我今日就是来瞧瞧李旺甫的情况的,我过些日子要走,顺便过来瞧瞧,他的病需不需要加几味药。”
“加,加吧!”
“李夫人,你这话说的,药哪儿是说加就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