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学徒又注意到楚瑾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只觉得此人就算戴着奇怪的面巾也是挡不住的器宇轩昂。
楚瑾道：“他姓霍，排行十七，你叫他十七爷就好了。”
学徒想着但凡是楚瑾带来的人，必定是能够帮得到他们的，比如方才那位李先生，于是恭恭敬敬地朝霍湛作揖：“见过十七爷。”
霍湛的目光冷冽的很，又是拧了一把楚瑾的脸蛋，眼里寒芒露出来，声音如同丝线那般送入楚瑾的耳朵：“好啊，你现在是尽可能地和我撇清关系了，是吧？十七爷？你怎么不介绍我是你前任夫君呢？”
楚瑾只觉得背脊的那层皮都起了鸡皮疙瘩，霍湛的话语送入她的耳朵时，酥酥、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说霍湛是拧着她的脸蛋，但也不疼，霍湛可舍不得下狠手，当然，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就说不定了。
楚瑾大大咧咧地拍掉霍湛的手：“我一个大老爷们，你拧我脸蛋做什么！”
她瞪了一眼霍湛，警告着霍湛，我现在是个男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我就是个男人！
霍湛睨了一眼楚瑾，哼！
表面上是个大老爷们又怎样，里子还不是个女人。
还是他的。
楚瑾愤愤地往里面走，头顶都快被霍湛气的冒烟了。
晖云正从掌柜的的房间走出来，一见霍湛整个人都愣神了：“王……”
“王什么王，这是霍十七爷，带了口罩就不认识了？”楚瑾抢断晖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继续往里面走，“掌柜的如何了，可有醒过来？”
晖云看向霍湛，不是已经通知了王爷不要往这边来吗？
事态严重，就像王妃说的那样，如果王爷都倒下了，岂不是给朝中的那些豺狼虎豹上位的机会。
霍湛也往里面走，晖云正要开口说什么，霍湛却道：“等会再说。”
晖云应了一声，然后对楚瑾道：“掌柜的醒过几次，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大概是知道自己病重，只是说了两句什么柜子。”
“是不是小柜子？”学徒在门口问道。
他其实也想进来的 ，但方才楚瑾已经告诫过他们，身体抵抗力不行的，还是不要靠太近，就怕也被传染上了。
至于什么叫抵抗力，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
楚瑾看向学徒：“什么小柜子？”
“在掌柜的床下有个小柜子，带锁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知道，都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不过因为掌柜的放在床下，我们也不好去动。”
楚瑾掀开床单，果不其然，在床下还真的有一个小柜子。
学徒道：“这里面不会是银子吧，之前我们就猜测过，所以掌柜的醒过来说过小柜子，我们都没有当一回事。”
“你觉得在得知自己重病的时候，还会惦记着银子吗？”楚瑾看向学徒，又看了一眼那锁：“晖云，来，打开。”
晖云猫下腰，原本打算将小柜子拿出来的，却发现，这柜子并不能够挪动，只能掂量了下那锁，一使劲儿，锁就开了。
学徒都看神了，差点就要当着三人的面儿鼓起掌来。
晖云将那柜子打开，借着楚瑾递上来的烛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都要搬出来吗？”
“都搬出来。”
晖云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些东西，然后把心一横，双手托着那些恶心巴拉的玩意儿从床下出来。
“哇——呕——”
远在房间外的学徒在第一时间，当场就呕了起来。
楚瑾忍不住打了个干呕：“这什么玩意儿！”
晖云屏住了呼吸，摇晃着脑袋，能不能将这些东西放下再说！
“你快去洗手，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晖云想哭。
他将那些看起来又软又烂，又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霍湛，王爷可真是好好定力，这样居然都还面不改色。
楚瑾看向那些东西，忍不住打了两个干呕，然后挥挥手：“不成了，我得出去下。”
说完，就一溜烟儿地往外面走。
出了掌柜的房间，隔着口罩，楚瑾大口地呼吸着艾草的味道，幸好学徒们为了杀菌消毒，今天焚烧了不少艾条，这个味道，倒也是让人心里舒坦。
在学徒手里借了一支正在燃烧着的艾条，楚瑾才敢往掌柜的房间走去。
楚瑾看着晖云放在桌子上的一坨就像屎一样的东西，用艾条熏了下屋子里面的气味之后才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你再过来闻闻。”
“你这什么恶趣味！我才不要来闻！太恶心了吧！”
楚瑾下意识地就用衣袖盖住自己的鼻子，刚刚那阵味的威慑力太强了，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还感觉到想吐。
比尸体都还要臭。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闻到过最臭的东西了，比上次她在府都衙门处理的一屋子尸体都还要难闻。
楚瑾不仅仅是满脸的嫌弃，就连头发丝都在嫌弃这坨东西，只是不管她嫌弃不嫌弃的，霍湛直接将她抓住，强有而力地让她和那坨散发着不可描述味道的东西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
“哇哇哇——”
楚瑾立刻就惨嚎了起来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惨嚎就慢慢地弱了起来，等她再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惊奇的很：“这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东西，应该叫水驼子。”
“水驼子是什么？”
“亏你还是学医的，水驼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摇光院的那些司业是做什么吃的，让你到天璇院来你偏不。”
“你叨叨的话可真多。”
楚瑾用手轻轻地触摸了下水驼子，登时就更惊奇了：“艾玛，还会动，这是活的？”
“水驼子肯定是活的，在密闭的环境下，水驼子会散发出恶臭来保护自己，一旦到了安静、空旷的地方，它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也挺丑的。”楚瑾说着大实话，又摸了下滑不留手的水驼子，“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和鲛珠一样的功效，能够吊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