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云敛去眼里的沧桑，又换了谨慎，有什么？
还能被看出来？
楚瑾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和霍湛，祁羽和霍湛，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上来。”
晖云笑道：“以后，楚同学会知道 。夜深了，楚同学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外面的人都处理好了？”
“肃王府的府兵已经在处理了，这些用不上咱们。”
楚瑾又看了一眼外面还在排队的人，叹了口气，这才往房间里面走去。
房间是小蒋临时收拾出来的，还有淡淡的药香味，只是楚瑾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外面的天色亮堂起来，她才顶着两只熊猫眼走出方便，着实将李陵给吓了一大跳。
“你这黑眼圈可够深的呀，一宿没睡？”
“你也差不多。”楚瑾翻了个白眼。
“我那是忙的，又是找药材，又是安抚外面排队的人，都没有睡觉，可你不同，小蒋给你安排了床铺，你现在才起来，怎么就没有睡着呢？”
“我在担心这些病人，不成啊？”
“成，怎么不成。”李陵温柔地笑了笑：“你说成就成，你现在是买卖房的大功臣。”
楚瑾打了个哈欠：“我再去水源地瞧瞧，你要去吗？”
“你去水源地做什么？”李陵皱了下眉：“不会是那尸体有问题吧？”
都烧了，能有什么问题？
“就是不放心，想再去看看。”
李陵做了个请的动作：“那走吧。”
楚瑾笑了笑，大步上前。
买卖房今日并不热闹，那些领了药汤的人喝了药之后，就不敢出门了，生怕再染上什么怪病，只能在屋子里面，就一直拼命地灌水喝。
有百草堂这个金字招牌说着水里面有灵芝，不喝白不喝。
楚瑾沿途往山上走，却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看你这样子，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吧？我可告诉你，这里去北荛国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在这儿浪费了。”
李陵表示很担忧，他们这一次出来不是来查案，也不是来救人的，而是身怀家国天下，要将南霜国的礼部侍郎秦云大人从北荛国给带回来的。
这是他的修行，也是他的使命。
“我就只是来确定一件事。”
楚瑾径自往上，没有进山洞，只是站在那个被人挖开的坑旁边，静静地看着。
李陵凑上前来：“我们这儿明明是填好了呀！”
“是呀，明明是填好了呀。”
楚瑾的语气，带着上扬轻笑，好似早就料到了那般。
李陵道：“你这，是早知道了？”
“我怎么会早知道呢？”
“你别卖关子，赶紧说。”
“你不觉得这个卖场，很不正常吗？”
“是不正常，特别是那个老板，一介女流。”
“一介女流就不能做生意了？”
“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我也是佩服。这个买卖房，每天出入至少三百人，做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生意，可你绝对不会想到一家铺面的租金是多少。”李陵有极其敏锐的生意头脑，以前他不曾涉足这儿，只是单纯地在这儿买卖货物，可在这场疫症之中，他和那些学徒在闲聊的时候，还是收到了风。
见楚瑾纳闷的样子，李陵也不卖关子：“一个月，一两银子。”
“嚯！真便宜！”
“可不是，这些店家，一天就能够挣起来，其他的都是纯利呢。”
“你对此怎么看？”
“作为一个商人，我觉得，这老板肯定是不差钱的。”
“但，那位司马姑娘说，她很差钱。”
一个被司马家族赶出来的女子，怎么会不差钱呢。
若是不差钱，为什么不在天域城安身立命，寻个如意郎君不好吗？非得在这儿，藏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要养一个半大的孩子来为她出头，种种，都显示出这个司马姑娘很不简单。
“走吧。”
“这就走了？”李陵纳闷地看着楚瑾。
上了山来，什么都不看，就是看一眼空荡荡的深坑？
“不然呢？”
“不查一下？”
“你不是说，我们的任务，是要将秦侍郎接回来么？查案这种事，交给府都衙门就好了，或者，交给刑部也成。”
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够触及的。
有些人，深藏不露，到现在都不曾露面，她何必再深究。
李陵追上前去：“真的不查了？”
“不查了。”楚瑾郑重其事地说道，“就算我们现在查出来，只怕会牵扯出更大、更深的谜团，何必呢。”
“就这么白白地上山来了一趟？”
“不然呢，我就只是想来一趟而已。”
李陵看着楚瑾的背影，还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明镜长老说的不错，楚瑾身上总是有种神秘感，靠近了，那种神秘感才会浮现出来。
两人一同下了山，山下却是有人早早地等着了，不是旁人，正是火娃。
火娃极其不客气地说道：“我家老板邀二位去吃个便饭。”
“不必了。”楚瑾率先拒绝，“肃王的府兵还等着我们。”
“肃王？”
“外面守着的。”楚瑾笑眯眯地看着火娃，眼里却是冷冷的，“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要走了，让她不要惦记。”
火娃皱了下眉，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切！谁还稀罕你吃这顿饭。”
火娃负气地走开，李陵却是道：“不想去赴鸿门宴，倒是知道利用外面的府兵。”
“我可聪明的很。”
“嗯，知道你聪明。”
若是不聪明，他会等那么久？
从天域城等到辟雍学院，从辟雍学院等到无量山下，一路而来，他都在等。
至于，等的到，等不到，那就是后话了。
反正他是从来不相信命的。
楚瑾并没有往百草堂去，反而是往买卖房的大门走去，刚刚才一到，就看到霍诚筠正站在门口处。
和李陵相互对视一眼，楚瑾才往前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要和老板吃个午膳么？”
“毒解了，这里的百姓已经安然无恙了，我再留着，也是浪费时间。”
“哦。”
楚瑾将尾音拖的老长，幸好呢。
“怎么了？”
“没什么，”李陵走上前来，“就是有人打算将你强行留下，我们都差点中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