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也不便再隐瞒什么。在掌柜的昏迷的时候，为了想救人的法子，小蒋说，在掌柜的床下有个小柜子，我们自然也是找到了这个小柜子，只是没有钥匙，所以唐突了，将那锁给弄坏了。不过掌柜的放心，我们换了新锁，且将那钥匙，放在了你的枕头之下，我也是怕小蒋忘记告诉你，特意来提醒。”
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你们，开了柜子？”楚瑾笑道：“不过是一块水驼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公子知道那是水驼子？”
“我既然是医门中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水驼子，是用来吊气的，但我很想知道，掌柜的为什么在得知自己染病，暂时无药可治的时候，会想到用水驼子来吊命？水驼子一旦入体，若是不能解，也顶多只能吊一个月的气，莫非掌柜的是觉得，一个月之内，会有人来救你？”
掌柜的呵呵一笑：“哪有什么觉得，只是濒死之际，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
“是吗？”
“定然是呀。”
楚瑾见掌柜的分明就是在打哈哈，也不强迫他说什么，只是继续笑盈盈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掌柜的，就好好地休息吧。”
掌柜的目送着楚瑾离开只会，却是盯着自己的枕头，眼里有久久都散不去的阴霾。
百草堂的人气从未这般好过，都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却还是大排长龙，好些人也没有领到药，都在等着。
药汤的熬制，需要时间，就算是百草堂的药罐子一起熬制，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楚瑾看着黑漆漆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晖云走上前来：“楚同学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今夜，会出幺蛾子，你信吗？”
“信。”
“你也是这么盲目相信他的？”
楚瑾不用言明“他”是谁，晖云了然于心。
“他说的话，我从来都相信。”
“就算没有理据的？”
“他从不会说没有理据的话。”
楚瑾点了下头：“那你随我来吧。”
晖云没有问楚瑾要往哪儿去，只是跟着楚瑾走。
楚瑾也没有往哪儿去，只是带着晖云道了百草堂的后门。
他们才刚刚到了一会儿，就听到门栓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瑾看了一眼晖云，嘴角勾了勾，来了。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圆圆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却是有一柄大刀横在了脖子前。
“半夜三更的，掌柜的，这是要去往何处呀？”
楚瑾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懵逼的掌柜的。
掌柜的愣了好半天，赶紧赔笑着说道：“那个，楚公子，我这是大病初愈，打算出去遛遛，也没事，没事。”
“呵呵，没事呀？”楚瑾看了一眼掌柜的背着的包袱，“你这遛遛也要驮个包袱呀？这包袱里面的水驼子，可装好了？”
“楚公子……”
掌柜的拽紧了包袱，神色都凝重起来：“楚公子，我，你，这个……”
楚瑾靠着墙壁，活动着脖子：“你说说，我们在外面忙活了这么久，连水都 不敢多喝，你一个百草堂的掌柜的，却是在醒了过来之后，就要带着水驼子溜走，你这，不是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么？唔，容我来想想，兴许，你们百草堂知道些什么吧？”
“楚公子，这东西可是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呢！”
“东西也能乱吃么？你们只是乱喝了水，就一个个地倒下了，莫非，掌柜的还不长记性？”
楚瑾的耐心也不多了，她抱着胳膊：“说吧，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楚公子在说什么，我着实不知道。”
“你不知道呀，那我来和你说。”楚瑾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眯起了眼睛，“从一开始，你们百草堂就做好了准备。从我到你们百草堂说这水又问题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掌柜的莫名地摇摇头。
“你说，这水有股味儿。”
楚瑾顿了顿，眼睛闪闪的就像夜空中的星星。
掌柜的皱起眉：“灵芝的味道，很浓郁，我们做药材买卖的，自然闻的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这儿，七星海棠的味儿，也不小，怎么，你没有闻出来？不，你闻出来了，而且也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你没有喝那些有毒的谁，但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感染疫症，而那水驼子，也是你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才在迷迷糊糊之中，要求服下水驼子的，对吗？”
“楚公子的想象力还真的不错，呵呵呵……”
“是不是想象力，只要掌柜的用血来做个试验就好了，中了七星海棠的人，就算解毒之后，也会有残余的毒药在体内，血液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瑾这边话音一落，晖云就要动手，掌柜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弯腰往前冲。
只可惜，他还没有冲出太远，就被晖云一脚给踹倒。
掌柜的哎哟一声倒下去的时候，都还死死地抱住包袱。
“你们，你们……”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水源地已经被人下毒，为什么还要收集整个买卖房的药材？我一直都以为，这里所有药材摊贩手里的解毒药材都是被威武镖局的人买断了，但幸好，还有孟当家。孟当家告诉我，你一大早，就去将整个卖场的槐安籽、到手香、重楼和地心草全数收罗。”
“我也是做买卖而已，有人来收，我替人收罗又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受药材的人在后，你收罗在前。我一直以为，你是第一个病发的人，但实际上我却是错了，孟当家才是，只是因为孟当家身强力壮，做的都是些力气活，比你的身子骨硬朗，所以才是第二个倒下的。你根本没有中七星海棠的毒，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喝过有毒的泉水，那你为什么会染上疫症，是因为，你和孟当家接触过。你和孟当家为什么接触，还需要我找孟当家来和你对质吗？”
“我那是有先见之明，我有远见，不成吗？”
“有远见的人，怕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老板吧。”
晖云的大刀就指着掌柜的，只要进一步，那刀就会捅入掌柜的的心窝子。
楚瑾皱了下眉：“我是个医者，但我也同样没耐心，你若是不说，我也不会滥杀无辜，不过，我会将你交给外面肃王府的府兵，让肃王殿下亲自审讯你。”
掌柜的犹豫了片刻，正在考虑的时候，楚瑾又继续说道：“听闻，肃王殿下虽说不如炎王殿下审讯人的手段厉害，但落到了他手里，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