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将呜呜抱在怀里,淡然地笑了笑:“看来这小家伙还记着在辟雍学院山脚下我抱过它,殿下稍作休息,我带它去洗个澡,想来也是吓坏了。”
霍诚筠淡淡地嗯了一声,脸上已经有不高兴了,打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这儿没事了,晖云也懒得待着了,他跟着李陵出来,却是道:“你就不怕太子殿下存疑?”
“什么存疑?”
“这今臂猿,是楚同学收养的,方才太子殿下说要暂时养着,它却是跑你怀里去了,你就不怕太子殿下多想了?”
“自古君心难测,若是一直都畏首畏尾的,还怎么做大事?”
“你也是想的简单。”
“那云司业呢?”
“嗯?”
“云司业,和炎王、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觉得呢?”晖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了李陵:“李先生觉得,我和炎王殿下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陵摸着呜呜的脑袋,顺着它的毛,笑了笑:“若是我知道,又何必问云司业呢?不过,听闻天璇院的院尊大人,也姓霍吧?”
“不错,院尊大人的确姓霍,只是霍姓之人倒是很多。”
“呵呵,云司业在解释什么,我并没有问那么多呢。”
李陵笑的很温和,但眼里却露出一丝冰凉。
他就知道,肯定有猫腻。
晖云看着李陵往前走的背影,心里却是有些发毛。
这个李先生,竟然如此聪明。
王爷说的果然不错,的确是要谨慎些。
不过,楚同学被人抓到了若芦诏狱,得去瞧瞧,才放心呀。
还得将此事告知王爷才好。
三天后,宁府。
圣旨下达,宁骁正式退去祭司身份,入朝为官,官拜三品,封北衙禁军都尉。
宣旨的侯公公惋惜地将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在宁骁的手上,又扶起他来:“祭……大人,不后悔吗?”
侯公公在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常伴左右,也是伺候了十多年的老人了,对宁骁此番的举止也是颇为费解。
就是在现在,他也觉得不值得。
宁骁站起身来,严谨地将圣旨打开,确认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合他心意的时候,才笑着说道:“被人奉上云端多年,我也好下来尝尝世间百态,当当凡夫俗子才好。”
“可是大人,这朝堂可不比圣庙,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可……”
侯公公担心地看了一眼宁骁,却是不再多言。
新帝生性多疑,就是他,也舔着血才立稳了根基。
宁骁点了下头:“公公的关心,我是记着的,不过现在,还得劳烦公公一件事。”
“大人有什么只管吩咐就好了,太后娘娘那边也叮嘱了奴才,千万要看着大人。”
“太后费心了。”
“太后娘娘说了,若是大人想要入宫请安,只管去就好了,皇宫的大门,和往日一样,都为大人敞开着。”
侯公公这话,说的极其小声。
宁骁明白着。
太后是他的亲姑妈,他自打生下来就因为命格特殊,而被养在皇宫,可以说,见姑妈的时间,都比见亲妈的时间多。
再后来,父母双双战死沙场,而他那一年正好是被送往圣庙。
从此,便是孤身一人了。
姑妈的疼爱,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但,过往还有祭司的身份,入宫也是理所应当。
此刻他已然放弃了这等身份,成为外臣,要入宫请安,只怕皇上那边,定然是不乐意的。
好些话,听听就好了。
“对了,大人要托奴才办什么事?”
“我想亲自入宫去谢谢皇上。”
“大人,可别。”侯公公是个实诚人,赶紧阻止道,“为了大人这身份,皇上头疼了半月已久,奴才怕皇上见了大人,心中……”
生出杀意来。
后面的话,侯公公倒是没有说。
宁骁也知道:“公公不必担心,只管带我去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亲自和皇上说。”
“可大人已经被皇上列入了不想见的名单呀。”
“没想到,他对我这个表弟,有这样大的意见。”
那不想见的名单,还是他想出来的。
当年,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每逢遇上不愿意见的人,就会上菱㳆峰吐槽,宁骁烦的时候,就直接丢给他一个本子,让他将不想见的人都列入,一一算账。
说白了,那就是个记仇小本子。
“ 大人还想要去吗?”
“去,一定得去。”
侯公公点了下头:“那就随奴才来吧。”
宁骁回头看了一眼某个角落,嘴角勾了勾,却是笑的如沐春风。
他冲府上的侍卫招了招手,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跟着侯公公走。
刚刚上了马车,侯公公却是好奇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宁骁便问:“公公是在好奇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大人方才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
“呵呵,不过是府上的一只小野猫想要逃出府去,我让侍卫好生看着罢了。”
“大人喜欢养猫?”
“嗯,那猫,挺招人喜欢的,就是爪子锋利了些,喜欢挠人。”
不仅喜欢挠人,还喜欢听墙角。
马车轮子渐行渐远,被称之为野猫的某人才悄悄地从角落里面猫着身子走出来。
这个时候还不趁机溜走,等待何时呀?
只是她还没有走两步,两把长枪就已经对准了她的额头。
楚瑾抬起头的时候,十个侍卫都瞪大了眼睛将她看着。
“楚姑娘,大人交代了,请你回房休息。”
楚瑾正要发难,那人却道:“姑娘莫要强行闯关,我等都是大人精挑细选的,各个都是上三武的武者。”
侍卫也很为难呀,他们也不想当跟屁虫的,但为了饭碗,还得将人看着。
“……”
这样的自报家门,真的让人很无语。
楚瑾嘴角抽了抽,宁骁根本就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的武力,却是找了比她更强的人来看着她。
而且,不止一个人,一来就十个,她能怎么办?
“爷爷,怎么办?”
楚瑾暗暗地问了一句,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鼾声。
楚爷爷睡的很香,雷都打不动。
入了鹤城之后,楚爷爷的困意就越发的浓郁了,完全是日夜颠倒,时时刻刻都在睡觉。
“姑娘,请吧。”
楚瑾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宁骁,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