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刘焕山满脸的不悦,“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雪花酥可是吃死了人。”
楚瑾坦荡地说道:“做雪花酥的人,的确是我,不过我可以担保,我的每一步程序都不会有错,也不会导致食材变质,肯定是和雪花酥没有关系。”
“可仵作已经检查过了,的确是雪花酥含有剧毒。”刘焕山紧张地看着楚瑾:“如果此事并非王妃经手,王妃还要三思,方才的话,本官就当没有听过。”
楚瑾没有多想片刻,径自开口道:“的确是经我手的。”
刘焕山皱起眉:“那本官只好得罪了。”
“不必了,牢房在哪儿,我自己去。”
一众人全都诧异了。
楚瑾继续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说清楚。雪花酥是我交给净月,让她转手买卖的,而且在此期间,净月也吃了好几块,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此事还有我翠园的下人阿木可以作证。”
刘焕山点了点头:“本官知道,本官一定会查明此事,还死者一个真相,也还王妃一个清白。”
顿了顿,刘焕山还是道:“李明,带王妃去审讯堂吧。”
在证据不全之前,府都衙门这边是不会将人随随便便往牢房里面丢的,更何况还是丢王妃。
李明赶紧指了路,楚瑾当真就直接往审讯堂的方向走过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师爷凑上前来:“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下毒的人真的是炎王妃,咱们这里还审不了的,要交给刑部内审。”
“本官知道。”
“那……”
“暂时不能交给刑部。”刘焕山沉色道,“倘若交给刑部,炎王妃翻身都难。”
师爷费解地看着刘焕山:“大人说的不错,刑部内审全都要向皇后娘娘禀告,要是将炎王妃交给刑部,王妃的命就在皇后娘娘手里了,可下官不懂,大人和王妃并没有交集,这也是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公堂之上,何以大人想要偏袒王妃呢?”
“不是偏袒,只是本官不相信炎王妃会杀人。”
“误杀也是杀人。”
刘焕山眉头紧皱:“仵作的报告出来了没?”
“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是中了什么毒,大约还要等两三个时辰。”
“缓缓吧。”
“大人——”
“大人——不好了!”
衙役小哥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不好了!刑部来人了!”
刘焕山拧巴着脸:“刑部来了?”
“看来,是来抓炎王妃的。”师爷倒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大人是打算如何?”
“来的也太快了。”
“许是王妃在外树了敌,当下咱们府都衙门只能将人交出去。”
他们衙门哪里敢和刑部斗。
“大人……”
师爷急切地看着刘焕山,生怕刘焕山脑子一热,用整个府都衙门的人和刑部对抗。
刘焕山摸了下额上的细汗:“本官知道,本官知道,你去将王妃带来,交人吧。”
师爷应了一声,心里面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刘焕山整理了下衣裳,走出去,就看到刑部侍郎淳于蜀已经带着人在堂中等着了。
“淳于大人。”
刘焕山走上前,淳于溯抱拳回礼:“刘大人。”
“什么风将淳于大人给吹来了?”
“刘大人应该知道,皇族女眷犯案,理应交给刑部内审,断然不能够在府都衙门公开审讯。”
“本官知道。”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将炎王妃交出来。”
“师爷已经去请了,这也不能怪我们府都衙门,也是刚刚我们才知道,疑凶是炎王妃。”
淳于蜀泛起冷笑,眼底都涌出不屑:“才知道?才知道也能一大早就去王府抓人,刘大人未免是未卜先知了吧。”
刘焕山没有答话,只是坦然一笑。
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刑部的人打交道了。
总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从上到下都这幅德行。
很快师爷和李明就带着楚瑾来了,淳于蜀赶紧上前抱拳道:“王妃……”
“我知道,刚刚师爷已经同本王妃说清楚了,是去刑部对吧,走。”
楚瑾的话让淳于蜀诧异的不要不要的。
这话轻松的就像去度假似得。
楚瑾径自往前走了好几步,却停下脚步,往后看:“怎么?还要唠唠嗑?”
淳于蜀正了正脸色,跟上前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刑部是绝对不会让王妃抛头露面的。”
说这话的时候,淳于蜀不屑地瞄了一眼刘焕山,府都衙门的人全都是废物。
看着楚瑾笔直的背影,刘焕山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去瞧瞧仵作那边好了没。”
兴许仵作那边还能找出些线索,至少,得公正些。
“是了,大人,方才下官去请王妃的时候,王妃特意提及过,她的丫鬟净月也是吃过那种糕点的,都是同一批制作出来的,应该会有线索。”师爷补充地说道,“要不要咱们请那丫鬟过来问问?”
“还愣着做什么,去请。”
要是可以从刑部手里救出炎王妃,不仅可以让王妃欠他们府都衙门一个人情,还可以重重地还刑部一个耳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刑部就凌驾到了所有衙门之上,就算他们这个管理天域城的府都衙门,都得看刑部的脸色过活,太憋屈了。
这是翻盘的好机会。
楚瑾来到刑部牢房的时候是正午时分,虽说外面有阳光,但进入牢房之后,阳光就全都被黑暗吞噬掉了。
在感受到牢房的黑暗和寒冷之后,楚瑾才算体会到府都衙门的人的靠谱,知道这大冬天的,将她请到审讯室,有热茶有暖炉地供着,可到了刑部的牢房,却是冰凉凉。
越是往里面走,楚瑾就越是觉得冷,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那个,狱卒大哥,能给个暖手炉吗?”
狱卒的脚步停下来,冷冷地将旁边的一道单人牢房打开,神情麻木地开口:“没。”
“那有被子吗?”
有厚实的被子,至少还能稍微睡一下。
反正进了牢房,也不指望很快就能出去,最起码也得等仵作那边检验完。
也不知道师爷和刘大人听懂她的提示没。
“拿被子来做什么?”狱卒关上铁门,落了锁,意味深长地说道,“来了刑部内审还指望出去吗?到不不如冷死了算了。”
他见多了,皇亲国戚,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可一旦进入刑部的牢房,就没一个能够完整无缺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