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艰难地看着宋阳，慧根这玩意儿，玄乎着呢，见仁见智。
宋阳叹了口气，伸手去将那杯茶端起来，最后稳稳地放到了桌上：“老朽不敢随意将这身本领教给其他人，还请王妃见谅。”
楚瑾很是尴尬，却又没有理由来反驳，只能被宋阳那双虽然苍老，但还是很有力量的手给扶起来。
气氛略微奇怪，雅间里面除了尴尬地呼吸声和喝水的声音之外，就没了。
好在醉香楼的上菜速度很快，菜一上来，宋阳率先打破了僵局，将鸡腿扯下来朝阿黄招招手：“来，吃个鸡腿，长的结实些。”
阿黄屁颠屁颠地就跑到宋阳的面前，狗腿地哈着气，等着宋阳将鸡腿送到他嘴巴里面。
太好了，这小老头。
宋阳喂了阿黄鸡腿，颇有感触地说道：“这狗，永远是狗，人倒有时候不是人了。”
“先生说的是。”
楚瑾连连点头，特别是在炎王府，到处都是畜生，牛鬼蛇神，讨厌的很。
原本计划好的拜师宴却成空，在送宋阳回衙门的时候，楚瑾的内心也颇为无奈，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很诚恳地又提了一次：“先生，我会一直等你消息的，希望我有资格做你的徒弟。”
如果换了其他人，肯定是巴不得炎王妃当他们的徒弟，倍儿有面子，但宋阳不是那种人。
“王妃，凡事莫强求。”
宋阳叹了口气，他宁可抱着这身本事进棺材，也不允许有人用医术去害人。
在后宫，他年轻的已经害过不少人了，特别是……
如果年老之后还要害人，以后下到黄泉再见到故人，岂不是要将脸皮子都给扒下来。
楚瑾官方地笑了笑：“不强求，不强求。”
才怪！
她一定要求得宋阳收她为徒。
再铁石心肠的人，总归是有心软的一日。
宋阳进了衙门，楚瑾哀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似得。
她摸了摸阿黄的脑袋，转身往回走。
走着走着，却是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你没长……”
“眼”这个字还在喉咙里面，楚瑾脸上的愤怒一下子就转化成人畜无害的笑：“王爷，这么巧？”
阿黄已经缩到了楚瑾的身后，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猥琐地看着霍湛，又怕又想靠近的那样子，跟做贼似得。
“本王长了眼，不过你的眼，大概没长得出来。”
“呵呵。”
“想求宋阳教你医术，考辟雍学院，死缠烂打没用。”
“你怎么知道？”
霍湛没有作声，一旁的祁羽忍不住笑道：“王爷怎么会不知道，王妃这边有什么动静王爷都知道。”
“切！你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让先生教我。”
“王爷可以的……”
“祁羽。”
霍湛冷冷地扫过祁羽，“最近是不是闲得慌？”
祁羽赶紧闭上嘴巴。
“你可以？”
“本王可以是本王的事，是你要求学，不是本王。”
霍湛转过身，冷酷到爆：“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楚瑾近乎抓狂，两个月的备考时间，好难受。
霍湛冷冷地瞄了一眼衙门口，最后目光定格在楚瑾身上，忽然他很想看这头小豹子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老顽固宋阳教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傻。”
“你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完全不能好好地聊天，根本就是话题终结者。
楚瑾哼了一声，狠狠地踩踏着街道上铺着的青石板，就像踩在霍湛的俊脸上。
霍湛皱了下眉，可真是幼稚鬼。
两人刚刚到炎王府大门的时候，就遇上了打算进府找霍湛的陆悠。
陆悠见两人一前一后，心里暗喜，看来这一次四姐有戏。
“三哥！”
陆悠快步追上前去，笑嘻嘻地朝楚瑾点了个头：“炎王妃。”
楚瑾随意地回了句“小侯爷”，就要往府里面走，却不想，霍湛却一把将她拉着，声音淡然：“来找本王，什么事？”
霍湛一句话都没有对楚瑾说，就只是单纯地拉着她，在旁人面前，楚瑾有也不好动作幅度大了，到底不久前霍湛才救她一命，要不是有钱大统领赶到，她这条命，或早或晚都要报废。
陆悠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受人所托，还是要把事情给办了：“我是来替四姐约三哥的。”
“嗯。”
“四姐说，今天傍晚，约三哥老地方，不见不散。”
陆悠瞪了一眼楚瑾，最后又看向霍湛：“三哥，你会去的，对吧？”
“嗯。”
“那就好，我就知道三哥一向最紧张四姐了，不管是谁，都比不过四姐。”
陆悠心里十分畅快，他嘻嘻一笑，又朝霍湛抱拳：“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找老五斗蛐蛐。”
楚瑾眉头一蹙，又是赛鸽，又是斗蛐蛐的，简直就是二世祖。
等陆悠走后，楚瑾才挣开霍湛的手，愤愤地说道：“好歹我也救了他的鸽子，至于每回子看到我就像看到杀父仇人那般么？”
“你的狗，也咬了他的鸽子。”
霍湛冷冷地提醒着。
楚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那不是被陷害的吗？”
霍湛睨了一眼只要停下就会往楚瑾身后躲的阿黄：“嘴贱。”
阿黄“啊呜”一声，连反抗都不会了。
“出息。”
楚瑾扯了下牵引绳就拉着阿黄往王府里面走，霍湛的声音却不咸不淡地在身后响起来：
“一会儿傍晚随本王走一趟。”
“为什么！”
楚瑾抗议，刚刚她都听到了，陆悠是专门来为袁婉怡约霍湛的，人家两个旧情人谈心，她去做什么？
虽说上次霍湛没有说清楚袁婉怡和他的关系，但她猜都猜得到了好吧。
“身为炎王妃，有义务。”
霍湛往前走，也没有打算给楚瑾任何反对的机会。
“喂！”楚瑾牵着阿黄快步跟上去，“喂！我凭什么要去，我不去！”
楚瑾提出了严正抗议：“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我跟着去做什么，做电灯泡么！我不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才不要去当第三者。
霍湛眉头皱了起来，声音阴沉：“祁羽，礼部的秦侍郎什么时候来教王妃学习基本礼仪？”
祁羽一下子就懵了，还以为王爷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
“王爷，属下……”
“是本王太纵容你们了？”
霍湛转头看向楚瑾：“你是该好好学习怎么当炎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