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点点头:“霍诚筠的确太文弱了些,当君主勉强了些。”
“本王还以为,你会选霍诚筠。”
“为什么?”楚瑾歪着脑袋,一脸的正经。
她为什么要选霍诚筠?
霍湛没有回答,只是让开了路。
为什么要选霍诚筠,那不是很明显的答案吗?
三年前,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一段感情,霍诚筠要生要死的,最后被皇帝罚去了边境带兵磨练,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三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
可楚瑾的脸上并没有一丝遮掩,真的能够忘得一干二净?
楚瑾伸了个懒腰:“我现在就去答应长孙恒,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
只要能够得到宋阳的教导,要考入辟雍学院不是难事。
楚瑾迈着愉悦的步伐走出书房,晖云就站在门口,往回看了一眼,却见自家王爷的脸色沉的很。
“王爷,王妃给您提了非分要求吗?”
王爷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唯独会被王妃惹得脸色骤变,他们从吃惊到习以为常,也不过二十多天的事。
“没。”
霍湛冷冷地哼了一声:“去查查霍诚筠近些年和哪些人有来往。”
“是。”
晖云领命就走,霍湛的脸色却还是铁青着。
当真能忘?
最好别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然,捏死她。
偏厅里面的长孙恒跪了有一段时间了,腿都麻了,可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可现在,不抓紧时间争取一下,等到爷爷两腿一蹬,他就什么都没了。
长孙家的情况比皇族都还要复杂。
为了生存,为了荣华富贵,他一定要拜炎王妃为师。
“长孙公子还跪着?”
楚瑾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长孙恒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就有了血色。
长孙恒重重地磕了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楚瑾快走两步,扶起长孙恒:“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收徒一事的确太过唐突,我方才的的确确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不妨事,只要师父答应,早或迟都可以的。”
“你都一口一个师父叫我了,我能不答应?”
“师父答应了!”
长孙恒眼里满满的惊喜,楚瑾点点头:“你这么有诚心,要是我再不答应,是不是太铁石心肠了。”
要不是霍湛强行要求,她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刚刚霍湛虽然没有言明到底长孙鸿路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多少个孙子,但她还是能够察觉到一点点严重的。
“多谢师父成全。”长孙恒激动的找不到其他的言辞来表达此刻的心情,“要不我请师父出去大吃一顿,摆个谢师宴如何?”
“我正是要说,这件事就不要声张了。”
“不声张?”
长孙恒微不可及地皱了下眉,不声张他怎么办?
他拜炎王妃为师的事情一定要让爷爷知道的。
“私下你可以请我吃饭,但大场面就不要了。”楚瑾知道长孙恒是什么意思,又补充道:“私下你也可以请你想要请的人。”
长孙恒立刻就明白了:“多谢师父。”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楚瑾变相地下了逐客令,她知道长孙恒来拜她为师是动机不纯,而她收徒也是动机不纯,两人都是各怀心事,也没必要在这儿假兮兮的。
长孙恒“诶”了一声,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净月见状赶紧走上前来,询问道:“王妃,长孙公子怎么会无端端地来拜您为师呢?”
“各取所需。”
楚瑾没有说的太明白,按着净月以前的习惯是不会多问的,但现在净月却继续问道:“也是奇怪呢,长孙恒身为长孙丞相的长孙怎么会来拜王妃为师呢?说不定里面大有文章呢。”
她一边说,一边试探地看向楚瑾,却见楚瑾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虚。
净月呵呵一笑:“王妃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
“你对长孙丞相一家很有兴趣。”
“哪有?”
“净月,你是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说,我让祁羽来说。”
净月赶紧跪下:“王妃,是奴婢的错,此事求王妃不要惊动王爷。”
一旦找了祁羽,那就意味着王爷会知道。
她苦心隐瞒了这么久,混入炎王府,为的就是能够为往日的冤魂翻案。
不能惊动任何人。
“说吧,老实说。”
净月原本还想撒谎来着,可见楚瑾一副聪明世无双的样子,又不敢隐瞒,最后只能老实交代:“奴婢不敢隐瞒,奴婢的家人,是因为长孙无忧而死。”
听到净月这样说,楚瑾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她刚刚真的有些害怕净月自己是藏在炎王府的第三个细作。
这段日子她和净月相处的很愉快,她不希望净月是第三个细作。
“奴婢是罪臣之女,当年家父随长孙无忧出征,后因长孙无忧战略失败而受到牵连,全家抄斩。奴婢隐姓埋名才能够躲过一劫,如今只想着为家父翻案。”
“你的真名叫什么?”
“奴婢薛岳。”
“姓薛?”
“奴婢的父亲,正是薛家军主帅薛全。”
楚瑾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薛全是谁,但一听薛家军这三个字都比较有气势了。
“当年征战西倾,将士死伤无数绝对不是奴婢父亲的错!”
净月眼中溢出眼泪,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有实战经验的父亲会犯那种低级错误,而让全军死伤无数。
楚瑾扶起净月:“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议,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丞相爷到底有多少儿子,多少孙子?长孙恒又是排行第几的,是庶出的吗?”
“丞相长孙鸿路膝下三子,长子长孙无忌,嫡子长孙无忧,庶出长孙无筹。其中,长孙无忌育有三女,无子。长孙无忧年轻时候战死沙场,留下遗腹子,就是长孙恒。长孙无筹育有二子一女。虽然长孙恒乃嫡长孙,但因为为人懦弱,常年和那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长孙鸿路对其的印象并不好。”
净月咬牙,又继续说道:“依奴婢所见,长孙恒来找王妃,必定是为了争夺家产而来。”
“你倒是了解他。”
“王妃的诗词都录入了芳华诗社,芳华诗社又是长孙鸿路最在意的札记,如今长孙恒不顾身份地来跪王妃,除了这个理由,奴婢是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净月又跪了下来:“奴婢不希望王妃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