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王府大门的楚瑾,带着些小心思,抬眸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霍湛:“你现在去哪儿?”
“有事?”
“没。”
“没事本王就回书房了。”
霍湛冰冰凉凉的语气让楚瑾原本有些期待的小心情彻底被没了,也就干瘪瘪地回了一句“哦”,目送霍湛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
楚瑾垂眸,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果然呀,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
托着疲惫的身躯走回翠园,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楚瑾还没有说要怎么着,净月在看到她的伤口时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地往下落,那样子就恨不得要切腹自尽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你没回子都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楚瑾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赶紧把药箱拿来,你总不至于要让我流血殆尽吧?”
伤口经过秦笑处理,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虽说被袁太妃拧了一把,裂了些,但好在霍湛来的及时,又重新为他包扎了伤口,就算在清洗药物装可怜博同情的时候又伤了几分,但现在看来,也不只是小事。
净月嗯嗯两声,赶紧去端了一盆热水来,又忙活着将秦笑留下来的药箱给取了过来。
楚瑾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合适的药,简单地上了药又让净月包扎好了之后,才笑道:“我有些饿了,不如你替我做些好吃的?”
“好,好,奴婢现在就去。”
“把门带上。”
伤还是其次,最怕的是狂犬病。
净月刚刚将房间门关上,楚瑾立刻从铁戒子里面取出注射器、酒精和狂犬病疫苗,幸好爷爷知道她养了一条大狗,这种药物是必备的。
太可怕了。
到那些秃鹰狂躁的样子,楚瑾就忍不住哆嗦。
还好没有过十二个时辰。
再注射了疫苗之后,楚瑾忐忑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收拾好一切,窝在角落的阿黄呜呜了两声:
铲屎的,你没事吧?最近怎么老是受伤呀?
楚瑾哀怨地叹了口气,托着腮帮子:“大概是铲屎官我和这儿八字不合吧。”
铲屎的,你从什么地方来?
“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很远,远到,她都算不出来要走多久才能回去。
或者,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阿黄感受到了楚瑾伤感的情绪,快速来到楚瑾的脚边,蹭了蹭,又呜呜了两声。
不怕的,铲屎的,你还有狗子呢。
楚瑾摸了摸阿黄的大狗头:“是呀,我还有你这条狗子呢。”
顿了顿,楚瑾好奇地问道:“阿黄,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记不得了,只是记得以前我跟着一个厨师来着。
“难怪你要在王府后院呢。”
后院挨着厨房呢。
“贪吃。”
楚瑾摸着阿黄的脑袋,心里面的郁结也舒缓了很多。
净月在厨房忙活了一阵,还没来得及将饭菜端过来就看到袁太妃带着胡嬷嬷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吓得她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拿稳。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滚开!”
袁太妃凶狠地一把将净月给推开,胡嬷嬷赶紧让人将净月给拿下,紧接着又有人不客气地将楚瑾的房间门给踹开。
嘭的一声,吓得阿黄背脊的毛都竖起来了,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袁太妃先是一惊,但紧接着却恶狠狠地怒道:“给哀家打!”
“汪汪汪——”
当后面的打手往屋子里面扑上来的时候,阿黄完全展现了什么叫以一敌十,速度战斗力爆棚,连楚瑾都看傻了。
虽说是袁太妃带着人来的,但阿木和净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也赶紧到了屋子里面去。
“你们出去!你们怎么敢对王妃动手!”
“你们——”
场面一度混乱,楚瑾和袁太妃就站在最后方,相互对视着。
袁太妃眼里的恨意滔天,楚瑾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是袁太妃已经知道了?
祁羽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赶紧冲进去,正要将两人分开,袁太妃的声音却是厉声传来:
“贱人!你谋害安宁郡主,今日哀家不为安宁郡主讨个公道,哀家难为人姑母!”
楚瑾深吸了一口气,果然。
袁太妃眼睛都有红肿的迹象,虽然用脂粉来盖住了,但也藏不住。
看来,袁婉怡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可,此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袁婉怡自己要通敌卖、国的,是袁婉怡自己要走错路的,而且,刑部内审又不听她的,怎么袁太妃就偏生要来找她。
“胡嬷嬷!把王妃给哀家拖出来!”
袁太妃往外面退,目光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瑾,生怕楚瑾跑了似得。
胡嬷嬷穿过一片混乱,正要伸手,楚瑾却冷冷地说道:“让他们都停了,这件事,只是我和母妃之间的事,没必要拉这么多人下水。”
楚瑾看向依旧混乱的人,下人、侍卫全都混在一起,又是推攘又是吵闹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全都给本王妃滚出去!”
一时之间,全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她给看着。
“王妃……”
净月刚刚要开口,楚瑾却摇摇头。
阿黄快速回到楚瑾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的人。
楚瑾迈着沉稳的步伐,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朝袁太妃欠了个身:“母妃。”
“你别叫哀家母妃!哀家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儿媳妇!”
袁太妃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和炎王一起去刑部是要救她最疼爱的婉怡,结果刚刚刑部内审那群狗东西派人来报,说是她的婉怡在内审的牢房忽然暴毙,让去领尸体!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必定是这个女人!
楚瑾体谅痛失亲人的感觉,也没有反驳,只是好脾气的说道:“母妃,我知道您为了安宁郡主的事来问责,但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臣妾离开刑部内审的时候,安宁郡主还活的好好的,臣妾给了她机会和王爷单独相处的。”
“呸!”袁太妃泼辣地啐了一口:“你别哀家在这儿假仁假义的,你会舍得让婉怡和炎王单独相处?你是怎么弄死她的!你说呀!”
袁太妃气的脸色都苍白了,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