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抽泣了几下，身子都僵硬了。
她不知所措都窝在霍湛的怀里，吞了口唾沫，尴尬的要死。
霍湛就像个没事人那般松开手，在黑暗之中检查着楚瑾额上肿的老高的包：“是本王忘记告诉你头上有石块了。”
“你，你这是道歉？”
霍湛皱起眉，得寸进尺？
他眯起眼睛，按了下楚瑾头上的包，疼的楚瑾眼泪花儿直流。
楚瑾推开他，捂着已经受伤不轻的脑袋：“你离我远点儿！”
这是发自肺腑的呐喊。
自从和霍湛纠缠在一起，她就没一天是好的。
从一开始的挨打，被刑部的人关，被袁太妃欺负，被袁婉怡谋害，现在不仅仅被纪云云放火烧，被撞，还要被人戳伤口，她容易么！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霍湛的语气冷到了极致，山洞里面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楚瑾发起横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怎么要重新说了，我怎么就要你给机会了？你难道不该离我远点吗？我自从嫁进炎王府，我得到了什么，被你的三夫人克扣月钱就算了，还挨你奶娘的打，被你奶娘打了之后还被你打，你们一家子都有暴力倾向，先是奶娘，后是母妃，再又表妹，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脑袋都快撞没了，你还戳，有什么好戳的，戳你妹呀！”
她一口气发泄完，哪里忍得住心里的憋屈。
只是当她骂完，良久都没有回音。
楚瑾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直打鼓，霍湛不会走了吧？
“喂，霍湛？”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死寂！
“喂，霍湛，你不会真的不要我，走了吧？”
楚瑾越想心里越发虚，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伸出手，往前摸了摸，空的！
霍湛真的走了？
“呜呜呜……霍湛，你在哪儿？我怕。”
真的怕，在黑暗里面真的怕呀。
楚瑾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就像回不了家的小兽。
“霍湛……”
楚瑾一步步地试探着往前面走，她有些着急，步伐就有些快了。
完全没有想到，刚刚撞了她脑袋的石块还在原地。
她踉跄着往前，看不到前面，心里就越慌，一下子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霍湛！霍……”
温柔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缓解了楚瑾和石块的再一次亲密接触。
霍湛冷冷地睨了一眼刚刚骂他骂的特别爽的楚瑾，哭起来真丑。
正打算甩开手，楚瑾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霍湛，是你吗？”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可在黑暗之中，不管将眼睛睁多大，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
她很心急，手上的力度就有些大了。
“除了本王，还有谁？”
楚瑾悬着的一颗心就落下去了，脸上露出失而复得的笑意。
霍湛正要伸手去擦楚瑾脸上的眼泪，楚瑾却松开手，赶紧利落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继续带路吧，这次要告诉我，头上有什么，我需不需要弯腰，不然我会被装成傻子了。”
手腕处的空荡荡，泛起一阵凉意。
他垂了下眼眸，看着因为楚瑾的大力在他皮肤上落下青红的印子。
“不撞也傻。”
霍湛冷冷地反手牵住楚瑾的手，“弯腰。”
楚瑾乖巧地弯下腰，走了约莫十几步，霍湛才道：“好了。”
他回过头，楚瑾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似得，好像刚刚那耍泼的小兽不是她一般。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心脏处，有种什么在生根发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楚瑾浑浑噩噩的，漫无目的地被霍湛牵着走。
“你在这儿等本王。”
霍湛松开手，楚瑾正要“诶”，却又将手收回来。
掌心里面的湿腻腻让她耳根子都在发烫。
那冰块脸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正想着，一道柔和的火光就朝这边移动过来。
楚瑾定睛一看，却是霍湛手里拿着一盏烛台。
“能看见了？”
“嗯。”
楚瑾咧嘴笑了笑，像个傻孩子似得，干净的无以复加。
霍湛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还不过来？”
楚瑾愣了片刻，刚刚她忽然生出错觉，霍湛刚刚在笑吗？
笑的像个到地狱来拯救她的天使。
楚瑾欢乐地快步走到霍湛的跟前，霍湛将烛台递给她：“好好走，前面还有一段路。”
“嗯。”
有了光，就不怕黑暗了。
楚瑾跟在霍湛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儿的布局，只是寻常的山洞，不过当她仰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叹为观止。
没想到他们刚刚走了那么久，其实只是在一圈一圈地围着这洞子往下走，这里像是一个环梯。
这，不是天然生成的。
楚瑾心里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就听到霍湛开口道：“这里，是宋阳秘密派人凿出来的。”
“师父凿这儿做什么？”
这样大的工程，又藏着什么秘密。
霍湛在前面领着路：“等你到了，你就会知道。”
楚瑾没有再问，霍湛却反常地开口：“为什么你会来麻风村？”
“对不起。”
“嗯？”霍湛皱了下眉，他并不是要她道歉，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来。
“我知道，我不该违逆你的意思，不该来这儿找麻烦，可我不能见死不救，身为一个大夫，我要救死扶伤，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孤独地死去。”楚瑾叹了口气，发现这些人的病有古怪也是在阿瑶身上。
抗生素下去，那斑块居然好了不少，这才让她觉得奇怪。
“宋阳可曾告诉过你，尸生草有什么作用？”
“没有，只是师父的札记有记载。尸生草可以用来治疑难杂症。”
“如果本王说，尸生草可以用来生死人，肉白骨呢？”
“这么神奇？”
楚瑾惊骇地看着霍湛的背影，在柔和的灯光之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霍湛看起来更冷了，背后就写着大大的生人勿近。
霍湛没有说话，带着楚瑾继续往下走，转了许久，终于是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他走到左边的石狮子前，转动着它脚下的球，石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里面是一间石室，再往前走，却越来越金碧辉煌，就像一座地下宫殿那般，
“这是哪儿？”
“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