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匆匆赶来的长孙恒远远地就看到了楚瑾在忙活，赶紧朗声招呼着，一点儿也不避忌。
楚瑾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他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楚瑾跟前，笑嘻嘻地又喊了一声：“师父。”
楚瑾睨了他一眼：“不是说了不让声张的吗？你怎么就说出去了？你同谁说过这事？”
“我也不知道呀，也没事的，反正爷爷今日也同我说，多跟着师父学习，说不定以后会有造诣的。”
“刚刚吗？”
“师父怎么知道？”
“猜的。”
刚刚长孙鸿路才从炎王府大门口走的，楚瑾哼了一声，又重复地问道：“你拜我为师的事，告诉过谁？”
反正她是没有说过的，如果是霍湛说的，那并不可能像秦云说的那般，这件事从相府传出来，应该是会从坊间传开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长孙恒这边出了问题。
“这……”长孙恒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是你那位姐姐吧。”
见长孙恒那般维护的样子，楚瑾心里就有了个怀疑的对象。
长孙恒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楚瑾又继续试探地问：“长孙倩？”
“师父怎么知道？”
“猜的。”
楚瑾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无趣，原以为长孙家还能有个稍微要脸的，实际上却还是不要脸的东西。
不过想来也是，为了执意要等机会嫁给霍湛，蹉跎了岁月，再过几年就要成老姑婆了，还不趁这个机会来打压她？
好好的炎王妃不在王府相夫教子，在外面来收徒弟，一旦长孙恒出了岔子，她这个炎王妃难辞其咎。
真是好法子呢。
也是，如果她今天出了府门，见了长孙鸿路，恐怕又是另外一层局面了。
“也不知道霍湛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都趋之若鹜，他又不是香饽饽。”
竟然那么多人都想要爬上他的床。
冷冰冰就不说了，性格怪异就不说了，铺张浪费就不说了，最最最讨人厌的就是，一点儿都不顾别人的心情，自以为是！
哼！
“本王有什么不好的？”
冷冷的一道声音如利剑一般地传来，楚瑾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群黑乌鸦。
呱呱呱——
额……
都说白天不说人，夜晚不说鬼了。
“王爷。”
一众人恭恭敬敬地向霍湛行了礼，长孙恒呵呵地打着圆场：“王爷自然是好的，不然为什么我那位姐姐一直都想要嫁给王爷呢！”
霍湛却是没有理会长孙恒，只是看着一车子的糕点，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说不清楚是喜是怒。
“解释。”
冷冷的声音吐出来的时候，王府的门口仿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一层低气压笼罩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就看向了楚瑾。
王爷吩咐人做的糕点，本来是送到翠园去的，就是给王妃的。
现在王妃居然要将这些糕点，送出去，送的还不是别的地方，是要送给乞丐们。
这不是下王爷面子是什么？
长孙恒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楚瑾身边的净月：“怎么了，这什么情况？”
他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气氛怪异的很。
净月瞪了一眼长孙恒，长孙恒一脸懵逼。
他得罪了谁？
楚瑾看了一眼跟着晖云走出来的厨娘，又看向了净月，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虽说她没有说什么，但净月已经明白了。
果然厨娘在背后捅她们一刀子，也不是厨娘在王爷面前说了些什么，但终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晖云走上前来，检查了下马车上的糕点，叹了口气，但还是向霍湛复命：“的确是王爷今日让厨房做的糕点。”
“看吧，王爷，奴婢可是句句属实，王妃的确是将您的一片好心好意当做驴肝肺了。王爷让厨房做的糕点，王妃碰都不碰，就让人送到郊区的乞丐那，这不是一点儿都不给王爷面子么！”
厨娘说的慷慨激昂，要不是那一身粗布麻衣，都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做演讲呢！
只是，虽说是粗布麻衣，但手腕上带着的金镯子，也不是个廉价的货。
厨娘睨了一眼楚瑾，那模样，得意的不得了：“此前翠园的净月姑娘来厨房拿东西，奴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现在越发的猖狂了。”
她的添油加醋，让净月气的浑身发抖，原本还以为厨娘是个老实人，没成想，却还是一样一样的。
楚瑾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忙着辩解，只是招呼着人点算马车上的物资。
厨娘有些不乐意了：“王爷，您瞧呀，王妃都不将您放在眼里，都现在了，还打算将王爷准备的糕点送出去呢！”
送给乞丐们，他们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是能送给乞丐的吗？
他们这些掌勺的，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唯有他们做的食物能够如王爷的嘴巴，现在王妃一句话，要将东西送给乞丐，他们的心情都不好了。
霍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瑾。
楚瑾欠了个身：“王爷想要理由，那就跟我来。”
顿了顿，楚瑾又看了一眼厨娘：“不如，你也一起来？”
“奴婢也一起？”
“嗯。”
“晖云， 备车。”
霍湛冷冷地吩咐了一声，长孙恒赶紧说道：“我也要去。”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师父去的。
霍湛睨了一眼长孙恒，想到长孙鸿路那老狐狸，也就由得长孙恒了。
晖云赶了马车来，霍湛让楚瑾先上了车，又分派了下去，让长孙恒和厨娘、净月坐那辆被糕点塞的满满的车，气的长孙恒差点没跳起来。
“这不公平！”
长孙恒气鼓鼓的，就是不上车。
他站在霍湛的马车旁边，死活都不让人走。
好歹他也是个官三代、三世祖嘛，怎么能够和下人同坐一辆车？
他掀开霍湛的马车：“这里面不是有位置吗？”
说着就要往车上爬，哪知霍湛大袖一挥，却是狠狠地将他扇到在地，一点儿情面都不顾。
长孙恒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到楚瑾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你去替我办件事吧？”
楚瑾掀开了车帘子，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如同三月份的阳光。
长孙恒应了一声，赶紧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跑了过来：“师父，要我去办什么？”
“你去……”
楚瑾的声音小小的，就连距离最近的晖云都不曾听到。
长孙恒点了个头：“师父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办好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楚瑾笑了笑，一回头就看到霍湛黑到不能再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