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
一众乞丐吃着手里的糕点,懵懵懂懂地还没有回过神来。
长孙恒施施然地走过来,嘴角挂着笑,却在进来的时候,和楚瑾眼神一个交汇。
办好了。
楚瑾稍微点了下头,嘴角勾了勾,可不知怎么了,只觉得背脊凉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不就是王爷和王妃嘛!”长孙恒笑眯眯地说道,“这位是南霜国炎王,这位是炎王妃,他们可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人呢!”
一时之间,乞丐们都跪了下去,磕头的磕头,激动的激动。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善人,大善人呀——”
厨娘看着就来气,但又不好直接说长孙恒,到底是长孙丞相的孙子,只能生气地说道:“外面来了好些人,保不齐是刺客,王爷、王妃快走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忍不住睨了一眼楚瑾,冷冷地说道:“奴婢就说王爷身娇肉贵的,不该来这个地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厨娘看向破庙的大门,正走了两步,却又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吓得哪里还敢继续走:“后门在哪儿?晖云侍卫,赶紧护送王爷和王妃走,快。”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从后门走?”
楚瑾没有理会厨娘,让净月继续发放着那些糕点,乞丐们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吃着手里的糕点泪流满面。
倒是有人会来给他们吃的,周围饭馆的老板,偶尔有些剩菜剩饭的时候,还是会送过来的。
可这等热腾腾、香喷喷的糕点,很明显就是刚刚做出来的。
这样好的吃食,径自就给他们送来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王妃到底是要顾及下王爷的!”
厨娘一脸的不高兴,王爷征战沙场,杀了那么多人,保不齐会有刺客在这外面。
再加上朝堂上的纷争,万一有人行刺,伤及她这个无辜怎么办!
厨娘气的脸色都青了:“晖云侍卫,快呀!”
“什么时候,王府是由你做主了?”
楚瑾冷冷的声音,让厨娘的脸色更难看 了。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只是顾忌王爷的安危。”
厨娘赶紧狡辩着,她在厨房一方地横行霸道惯了,以前就是胡嬷嬷在的时候,也鲜有时间管束他们,所以她在说话上面的分寸还是没有把握的。
“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奴婢只是害怕王爷和王妃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你是觉得,王爷长的招人恨,是个谁都要来砍王爷一刀子吗?”
这话说的,厨娘半晌都接不上,霍湛的脸色都沉了三分。
楚瑾心里一乐,又道:“或者,你是觉得本王妃长的像是要被人砍的样子?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在天子脚下,还能有人来捅我们刀子?”
厨娘一拍大腿,转身就指着大门口:“那群人……”
那群人赫然就在门口杵着了。
厨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后退,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人当箭靶子似得。
“王爷?王妃?长孙公子?你们怎么在这儿?”
来人的脸色严肃的不得了,可走到霍湛的跟前,却是作了个揖:“下官参见王爷。”
“刘大人怎么来这儿了?”
问这话的时候,霍湛的目光却是瞄了一眼楚瑾,楚瑾嘴角挂着笑意,丝毫不避讳。
“下官也只是过来追贼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这里来。”刘焕山都很郁闷,他在回府的路上就听到有人说抓小偷,身为府都衙门督统的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只是没有想到,一路追过来,就到了这里,就看到了王爷、王妃,还有长孙恒。
刘焕山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些乞丐:“王爷怎么会在这儿?”
霍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瑾,意味深长的目光让楚瑾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的,这不过年吗,王爷体恤百姓,让厨房做了些糕点聊表心意,长孙公子说想过来看看这些在天子脚下都没有瓦片遮头,吃不饱穿不暖的乞儿,散个财。”
散,财?
长孙恒都愣住了,又散?
不是才散过吗?
“这是好事呀!”
刘焕山眼里涌出崇拜来,一瞬不瞬地将霍湛给望着,不愧是他打心里尊重想要靠着的炎王。
战场上可以血雨腥风,战场下也可以以人为本,这般心肠,堪称典范呢。
“这是好事吗?”楚瑾看向厨娘,一脸的不确定,无辜的很。
厨娘的脸都青了:“是,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你方才怎么一直嚷着让我和王爷走呢?莫非,还真的和刚刚说的那般,你是认为,王爷长的太磕碜人了,走哪儿都有人来行刺?”
晴天霹雳!
厨娘想死的心都有了,王妃怎么什么都敢说。
王爷长的那叫磕碜人吗?
那么好看的。
好想毒哑了王妃。
厨娘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来的时候,眼里都涌出了一丝凶光。
她经过那么多场选拔才到掌勺的位置,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但……
“王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厨娘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雪地的凉寒直接从膝盖蔓延到全身,她哆嗦了下,屏住了呼吸。
她不是胡嬷嬷那种不知进退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楚瑾嘴角勾了勾,正要开口,净月却道:“既然不是,就赶紧过来分派糕点给这些可怜的人。”
厨娘一听,赶紧应了一声,麻利地站起身来,往净月那边走过去。
楚瑾眉头紧皱,耳边却传来清冷的声音:“看来,你身边的人,还没有学会。”
妇人之仁。
楚瑾叹了口气,净月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做事不够干净利落,看来,还得让她再吃个苦头,才学得会。
另外一边,长孙恒已经处理好刘焕山身后的一众人,那些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听到府都衙门抓小偷才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这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刘焕山作揖道:“王爷,下官还有事儿,就先行告退了。”
“嗯。”
得了霍湛的允许,刘焕山正要走,霍湛却补了一句:“今日的事,就不要往外提了。”
“这……”
刘焕山看着地上那些凌乱的脚印,刚刚那些人,他可管不住呢。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督统。
“恐怕有些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