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
李陵走上前，也顾不得满地的泥泞沾满了靴子。
他挑起一株嫩绿色的叶片：“很是眼熟呀。”
“岂止是眼熟！”
楚瑾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早前也是想到了这玩意儿，可北荛国这样寒冷的天气，又怎么会生出这等植物来？”
秦云很好奇：“楚姑娘对这玩意儿也有研究？这东西长的也很普通，怎么能够吸引猫儿来呢？”
“这是猫薄荷。按理说，应该是长在日照充足的地方，北荛国这地儿，不适合的。”
“猫薄荷，这名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秦云表示大开眼界，“这东西，对猫很有吸引力的样子，是为什么呀 ？”
“这个，有点儿像罂粟了。”
“罂粟？”
“唔，就是那种能够让人兴奋的东西，这植物对于人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对于猫来说，就像吸食了……五石散那般，五石散你们知道吧？”
李陵和秦云都点点头。
秦云道：“我朝中人倒没有人服食五石散，倒是东陵国有服食五石散的风气。不过我还是觉得，服食五石散并不是好事，五石散容易乱了人的心智，要是分量没有把控好，致死也可能的。也不知道东陵国的那些达官显贵是如何想的。”
李陵道：“秦大人有所不知，东陵国乃四国之最强，疆土也是最为辽阔的，要处理的朝事必定也是最多的，一己之力往往不行，所以东陵国的朝臣考核尤为严苛，在这等情况下，服食五石散有助于放飞自我。”
楚瑾“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了：“什么？放飞自我，这话，可是新奇，不过用的很恰当。”
“为官者，若是不能克己律己，又怎么为百姓断公道，办明白事？这一点，我和李先生的观点却是不和的。”
“咳咳咳！”楚瑾真的有点儿怕这两人为了什么五石散给打起来，赶紧道：“这个，和我们没有任何必要的联系，我现在是要采了这猫薄荷去找那只胖橘。”
只要将猫薄荷送到胖橘的手里，那家伙肯定是会将淑妃娘娘宫中的东西去处告诉他们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陵道：“你就别过来了，我采了过来给你。”
说着，李陵就将那猫薄荷给连根拔起。
“喵——”
炸毛的声音瞬间响起来，李陵手里还握着新鲜被拔起来的猫薄荷。
那些原本躺在地上懒洋洋的猫儿却是如同幽灵那般，齐刷刷地站起身，并且，一个个的，弓起了背，连毛都竖起来了。
“这怎么回事呀！”
秦云赶紧挡在楚瑾的跟前，这，这太吓人了吧。
第一次，他觉得猫这种憨态可掬的小可爱如此可怕。
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只猫呀！
“不应该呀。”楚瑾谨慎地分析着，“猫薄荷虽然能够让猫产生幻觉，上瘾兴奋，但不至于在拔了猫薄荷之后，这些猫会呈现出攻击的状态，那后面还有一大片呀。”
楚瑾说的不错，就在李陵的身后，有一大片的猫薄荷。
根本不止这一株。
怎么就狂躁起来了呢。
李陵蹲下、身来，从靴子里面抽出短刀来：“你们立刻出去。”
要对付这些畜生，只能动刀子了。
秦云赶紧护着楚瑾：“楚姑娘，快出去吧，李先生没问题的。”
楚瑾担忧地看了一眼李陵，这个时候，她还真的帮不上忙。
那些猫喵喵地乱叫着，根本没有任何语言，她听到的，全都是狂躁的怒吼而已。
猫，是真的发狂了。
被秦云护着连推带拉地拽着出了那个小门之后，身后就传来惊乍乍的猫叫声，楚瑾正要这回去看李陵可有受伤什么的，就被两个大妈级别的人给撞开，差点没将她给撞飞了。
嚯，这北荛国的好心人还真多，要是早点时候来就好了。
楚瑾赶紧道：“秦大人，快，快进去瞧瞧。”
秦云应了一声，赶紧又往里面走，这叫什么事呀！
泥泞之中，鲜血遍地，那些猫儿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李陵手里的刀子伤到了，还是嗑猫薄荷嗑的太多了，一个个的又瘫软在地。
那两个大妈就站在猫儿中间，一瞬不瞬地看着李陵。
李陵手上的匕首还在淌血，刚刚那些猫儿忽然全都扑上来，他也是没来得及多想，那刀子就乱砍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更不知道伤了多少猫儿。
“大妈，我不碍事的，不劳烦你们进来特意瞧瞧的。”
李陵擦了擦刀子上的血，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还有抓痕在上面，方才可不觉得疼呀。
现在一擦，倒是真疼了。
“你不碍事？你不碍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大妈忽然发飙起来，朝外面吼了起来：“天呀！快来人呀！有人杀了小虎呀！”
登时，全场的气氛都肃静了。
秦云当场都愣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楚瑾：“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没有听错。”
楚瑾指了下、身后往这边快速行动的一群人，一个个的，都扛着木棍子，那阵仗就是要打群架的样子。
秦云赶紧将楚瑾给藏到身后去：“楚姑娘，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虽说这姑娘是炎王殿下的下堂妃，但炎王殿下对她还有没有感情那就不得而知了，他身为臣子，得为王爷护主前王妃呀。
但对楚瑾，他素来都很佩服的。
自从那《礼运大同篇》之后，秦云就对楚瑾刮目相看了。
原本他认为，要请他们礼部来教的女子大概就是山野村妇那般的样子，但在看到楚瑾之后，他就改变了思维。
楚瑾是根本不需要别人教礼数的，连《礼运大同篇》都能够理解的如此透彻，甚至比他们这些礼部的人都还要透彻，这样的人，还需要他们来教吗？
顶多就是不拘小节罢了。
这等，都是因为她的生活环境所致。
到底是在锡郡国长大的姑娘，也不可能和天域城长大的姑娘一样。
“你们这是打哪儿来的蛮子，竟然敢对我们的小虎动手！”
那些拿着棍子的人粗鲁地瞪着李陵和秦云等人，凶神恶煞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