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碧玉摇了下头,道了谢,这才蹲下、身来,开始检查病患。
只是这病患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翼宿,你说,这上面的女人,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死尸啊?”
一旁的人问道。
翼宿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了一眼,这可为难他了,他就算眼力劲十足,也不一定能够隔空评判那躺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呀。
“原来你叫翼宿啊,”陆肖肖趁着师兄的注意力在那病患身上,赶紧溜到了开阳院这边来,嘻嘻笑道,“我和楚瑾是好朋友,当初也是一起考的辟雍学院,我在玉衡院,我叫陆肖肖。”
翼宿点了下头,陆肖肖继续说道:“方才我就觉得,那病患不大对劲,赶紧死气沉沉的,你们也觉得像死人吧。”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压低了:“那位鹤院尊不至于开这种玩笑吧,让她们比试怎么救治一个死人吗?”
“那说不准了。”
翼宿的声音冷冷的,但嘴角却勾起了笑意。
不管怎样,只要比试拉开了帷幕,总归他这个做庄家的,是要大吃一笔的。
“我刚刚看你是在下注,嘿嘿,你觉得谁会赢?”
陆肖肖神色紧张地看着翼宿,就像翼宿接下来要回答出来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赢家那般。
“你这样紧张做什么,又不是你比试。”翼宿没好气地甩了一句。
说实话,这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着实闹腾,让他耳朵都有些受罪。
陆肖肖撇了下嘴巴,但心里却跟花儿开了似得,开阳院的人,就是这么拽啊。
拽的,都让人觉得很佩服啊。
殷碧玉在检查了病患之后,不由得皱起眉来,她翻阅过往年比试的记录,可从未遇上这样棘手的问题,但她还是站起身来,果断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病患的病因都给写下来。
可在落笔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为病患检查的楚瑾。
虽然很棘手,但很明显呀。
浑身都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很明显,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楚瑾还在检查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检查的不够仔细,漏掉了什么吗?
杜兴河目光冷冷地盯着殷碧玉,很不爽。
还在做什么,不落笔是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完全是抢占先机的时候!
这场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倘若在这儿耽搁了时间,那后面可就拉不会来了。
再者,楚瑾都还在检查,殷碧玉还在犹豫什么!
全场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息之中。
杜兴河拳头握的死死的,要不是因为比试的规矩,他现在应该是忍不住要冲上去了。
都在搞什么,再不快点,等楚瑾这边检查完了,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殷碧玉看着楚瑾,心里莫名地涌出慌乱来。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动笔?”
“不知道呀,不是早就检查完了吗?”
“不会是不知道怎么些病症了吧?”
“哈哈哈……”
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宛如殷碧玉的心魔那般,一点点地吞噬掉她的理智。
“殷碧玉!你在做什么!”
杜兴河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吓得殷碧玉手里的笔都落在了纸上,渲染出一朵黑色的花儿来。
“杜司业,你这算什么?”徐司业看不过眼了,连自己学生都在呵斥,算个什么先生。
“徐司业,我教学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现在是在比试,不是你在教学生,你搞清楚状况。”
徐司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是片刻都挪不开。
他看着楚瑾,楚瑾到底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殷碧玉被杜兴河这么一吼,也不敢再耽搁了,直接下了笔。
而楚瑾,却还是在检查那病患的身体。
楚瑾神色凝重,她的手轻轻地抚在病患的肚子上,安安静静地感受着。
周围吵杂的声音全都被她自动屏蔽掉了,仿佛这世上只有她和在地上躺着的病患那般。
病患是个女子,身上有淤青,想来是被人毒打过,在病患的嘴角却还有残留着的药物渣渣,所以目前来说,还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陷入假死状态。
到底是被人毒打一口气上不来,还是因为服用了什么。
但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个孕妇!
怀孕时间不长,大约只有三周。
脉搏也摸不出来,但她却有敏锐的感知力。
在女人被抬上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楚瑾睁开眼,用手将女人嘴角的那些渣渣给剥离出来,用小碟子盛起来,站起身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给用水冲化开……
“她在做什么呀?”
有人忍不住问出口了,人家都在奋笔疾书了,楚瑾怎么还不动笔,刚刚还从病患的嘴角弄了些什么下来。
“怎么搞的跟验尸似得?”
也不知道是谁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全场都爆发出哄然大笑。
陆肖肖气急了:“你们懂什么!医者,必须是要谨慎,万一用错药了,可怎么办?如此毛毛躁躁的,你们这群人,才不配为医!”
她也是个急性子,因为和楚瑾是旧识,加上楚瑾现在又去了开阳院,所以在陆肖肖的心里,自然是神圣不容侵犯的。
而方才在摇光院里面,居然有人质疑楚瑾,陆肖肖自然是要说上那么两句的。
“切!你个玉衡院的,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我们不配为医?”
摇光院的人愤愤地瞪着她。
陆肖肖虽然个子小,但脾气却是不小的,挺胸厉声道:“你们救过人吗?你们真的开过方子吗?你们试过什么叫毒和药只有一线之差吗?一群只会读书的死脑子,现在还在这儿质疑人,有什么意思?”
“臭丫头!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说……唔……”
陆肖肖的话还没有说的出口,一只大手就直接将她的嘴巴给捂上了。
“我的好师妹,你不要再作声了!”
师兄很郁闷地和摇光院的人赔着笑,赶紧拖着陆肖肖往玉衡院那边走。
陆肖肖张牙舞爪的样子,让摇光院的人很是生气,但偏偏今日是他们的主场,当着院尊的面儿,也不敢怎么着。
这口气,就这么憋着。
一不耐烦,就撒到了楚瑾身上。
“你到底是在验尸还是在救人,我们的殷师妹都已经开好了方子,选了药材,你这样磨磨唧唧的,只怕人都死了,你都还没有将药给炼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