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擦了擦眼泪:“奴婢知道了。”
这话说的,就是不能帮忙罢了。
她也知道,虽然长孙恒是长子嫡孙,但相府里面,最大的那个掌权人还是长孙鸿路。
相爷一句话,谁还敢造次?
净月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倘若真的为难了,她也不会勉强的。
“等等。”
长孙恒叹了口气,快步追上净月:“你也别这个样子,虽然我不能救师父,但总归是能够带 你进去瞧瞧她的,在刑部大牢,吃穿用度也不好,你赶紧回炎王府收拾下,一会儿我们在刑部大牢门口等,一起进去。”
身为长孙丞相的孙子,在天域城除了皇宫不能乱走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可以走上一走的。
高、官子弟,这等特权也是有的。
净月破涕为笑,赶紧又擦了下眼泪,连声应到:“知道了知道了!”
长孙恒叹了口气,目送净月离开,正转过身,就看到长孙无筹正站在门口。
“三叔。”
“那是炎王府的人?”长孙无筹谨慎地看着长孙恒。
“嗯,是的。”
“你和炎王府的人,最好不要走太近。”
长孙无筹冷冷地说道。
他本来正要出去,却是不凑巧地看到。
长孙恒道:“不碍事的 ,只是聊几句。”
“你这话,可不能让你爷爷听到,如今,在朝堂上,你爷爷和炎王正在角力,这是我们长孙家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还有几天了,只要太子一定,咱们长孙家就可以恢复到往日的荣华,你可千万不要搞砸了。”
“知道了。”
长孙无筹又继续说道:“你且记住,三天之后,在祭祀的天坛之处,可是要进行引凤凰的仪式,你到时候千万不要迟了。”
“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长孙无筹眼角涌出一抹算计,也不在多说了。
长孙恒和净月在刑部大牢外面碰面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十分。
净月提着一个包袱,满脸的期望。
“你这模样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要是我没能打通关系,进不去,岂不是浪费你的收拾了?”
长孙恒打趣地说道,净月低低地垂下了头。
“走吧,”长孙恒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到底我师父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被带到刑部大牢来,要知道,我都是费了好些力气才打通关系的,差点我都不能进来。”
一般的犯人,他身为长孙丞相的嫡孙,随随便便都可以见,被说是见了,就是带走都可以的。
但这一次,可不一样。
净月咬着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牢房里面很是闷热,才不过些许时间,长孙恒就已经冒出了细汗。
“这里面蚊虫有些多,你小心些。”
长孙恒顺带关心地说了一句,净月就忍不住落下眼泪来,抽泣的声音让长孙恒忍不住回过头:
“你这又在哭什么?”
“没什么,”净月擦了一把眼泪,“奴婢就是想着王妃在这里面受苦,奴婢这心里就不好受。”
长孙恒着实头疼,他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径自往前面走。
当他在一处牢房门口停下的时候,指着里面的人:“瞧,当事人还没你这般可怜兮兮的呢。”
长孙恒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却是让楚瑾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
哟,来看她的。
她刚刚正在调息,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
狱卒赶紧将牢房门给打开,然后恭恭敬敬地往后退了几步,楚瑾见状,忍不住笑道:“呵,相爷的嫡孙待遇是不错呢。”
“师父,你这又是在打趣我。”长孙恒弯腰进了牢房,才站直了腰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您老人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堂堂炎王妃,怎么就锒铛入狱了呢!这都第几次咯。”
“第三次。”
楚瑾嘻嘻一笑,完全没当一回事。
净月走上前来,哭丧个脸:“王妃,您还好吧?”
“我要说好,你信吗?”楚瑾看净月大包小包地带着:“你给我带吃的了吗?”
“带了。”净月说着赶紧将包袱给打开。
不打开不要紧,一打开,就让长孙恒惊呆了眼睛。
“你这大包小包的,就……”
包袱里面没有换洗的衣裳,全都是吃的。
长孙恒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你们是怎么想的?”
“民以食为天。”楚瑾捡了一块枣儿放到嘴巴里面,“嘿,我就知道净月来看我肯定会给带吃的。”
“还有烤鸡。”净月又抽了抽,赶紧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给取出来,一打开,那叫一个香味四溢。
长孙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刚刚吃过午饭的他,竟然有些饿了。
难怪净月回炎王府折腾了这么久,敢情还烤了一只鸡出来。
楚瑾抱着烤鸡,乐滋滋地扯下一只鸡腿:“真香啊。”
长孙恒见楚瑾吃的津津有味,还是忍不住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杀人还是放火了?”
玩的这么大。
“哦,没杀人,也没放火,就是替嫁,欺君之罪。”
楚瑾说的颇为简单,正常人也能够理解,可在这个时候,牢房里面却陷入了死寂。
除了楚瑾吃东西的咀嚼声之外,长孙恒和净月的呼吸都给吓没了。
“啥?”长孙恒连东陵国的口音都给飙出来了,“师父你刚刚说啥?”
楚瑾擦了擦嘴角的油,这烤鸡可真香啊——
“我都说过一次了,我替嫁,我叫楚瑾,是纪晓奎的养女,原本要嫁给霍湛的人是纪云云,纪云云不想嫁,然后就把我砸晕了推上了花轿。”
虽然后脑勺的伤不是纪云云打伤的,但也和纪云云脱不了关系,所以楚瑾也懒得去分清楚。
长孙恒暗暗地在心里给楚瑾竖起了大拇指:“师父,就这,你还吃得下?”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欺君之罪。
相当于,现在有一把刀悬在了楚瑾的脑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子就要落下来那样。
楚瑾又咬了一口鸡肉,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品尝完了之后,才悠哉哉地说道:“我怎么吃不下?”
吃的下,吃的下。
长孙恒已经看出来了。
这是天塌下了当被子盖呀!
“哇——”净月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了:“怎么办呀,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