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无极殿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好不喜庆。
然而暖阁外气氛却十分凝重,因为已经躺了不少受尽折磨的人。
凡是进入要给沐轻染梳妆打扮的人,毫无例外都是横着进去,竖着出来。
而帝澜绝此时在大殿内,无法分身前来,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可是急坏了一批人。
沐轻染静静地坐在梳妆台,看着铜镜中有些不安的自己,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突然间有人推开了门,沐轻染清美绝色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冰霜,正欲动手,可抬眸望去的那刻,所有的话尽数被卡在喉咙中。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猝不及防的惊愕。
因为来的人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不,准确说来那是她前世的脸。
“沐姑娘,您该梳妆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鹿绾绾温言软语,有些羡慕地看着沐轻染,也将自己的落寞很好地收敛了起来。
眼前这女子单从姿色和样貌来看完全配得上殿主。
就是实力有些弱。
不过没关系,相信有殿主在沐姑娘也不会有任何事。
“你是谁?”沐轻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相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沐轻染觉得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但细细看来并不是,前世的她眉眼间怎么可能会如此温顺。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我是鹿绾绾,是殿主命我来给沐姑娘梳洗,吉时快到了。”鹿绾绾看出来沐轻染的惊愕,暗自掩下心中的疑惑。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鹿绾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沐轻染眉心狠狠跳了几下,沉声道:“我现在要见帝澜绝!立刻!马上!”
她不希望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
鹿绾绾有些为难,“沐姑娘,殿主现在在大殿招待客人呢。”
“他若是不来,除非我死,否则这个门我一步都不会跨出去!”沐轻染清冷的嗓音中满是威胁。
“沐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阁主。”鹿绾绾看得出来沐轻染并不像是在说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片刻迟疑便要出去。
正好看到了前来的帝澜绝。
“殿主。”鹿绾绾微微行了个礼。
“你先下去。”
“是。”鹿绾绾离开时还十分贴心地将门给带上。
“小染,你方才那么说便意味着我来,你会和我一起出门吗?”
“帝澜绝,你究竟想做什么?!”沐轻染墨色如玉的眸中尽染森寒之色,连嗓音中都不自觉带着几分怒色。
“小染,我想做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哄诱道:“若是你不想我这么做,便乖乖穿上嫁衣,与我拜堂成亲。否则,我可真的不确定我会不会做这件事。”
话到最后已经带着威胁的意味。
沐轻染怒道:“帝澜绝,我没答应和你打这个赌!”
“小染,你是怕了吗?怕司御寒不会来吗?”帝澜绝似笑非笑地看着沐轻染。
“我没有!”沐轻染矢口否认,说的极快。
与此同时,心中的不安更加地深了。
因为这几天她从未见到过司御寒的人更别说司御寒本人。
她原本以为司御寒在收到喜帖的时候回前来,想尽办法也会见她一面。
但是随着时间的消失,大婚在即,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难道真的如帝澜绝所言吗?
“小染,如今大殿之上,我并未看见他的身影。”帝澜绝好心地提醒道。
距离吉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如今怎么看,司御寒都不会来了。
这点沐轻染心里也清楚,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仍旧坚信司御寒会来。
可是帝澜绝的下一句话险些击垮了她。
“而且,九重殿来的人是叶昭。”
沐轻染脸色几乎是瞬间凝结成冰,她极快地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淡漠地看着帝澜绝,冷静道:“你只是一面之词。”
“若是不信,不妨与我一起去大殿看看。”
“我不会出去。”
只要她不出去,这喜宴不可能正常进行下去。
沐轻染现在是越发地觉得解帝澜绝方才的一番言语都是为了激她出去。
“小染,你没有必要自欺欺人了。他既然派叶昭前来,定然是没将你放在心上。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你在风云大陆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九重殿和你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不妨告诉你,从司御寒知道消息乃至到现在,他人一直在九重殿,且这期间从未踏出过九重殿一步。如今还有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若是司御寒当真前来抢婚,我定当将你还给他,若是没有,我也不会强迫你与我拜堂成亲,我只希望你能够暂时留在无极殿,我会帮你报万魔宫的仇。”
”帝澜绝,你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不强迫我?”沐轻染冷笑了一声,“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不是强迫是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
“打着为我的幌子来强迫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何况我的事情你没有任何资格插手!”
“小染,你可别忘了,我也算是万魔宫的一份子。”
“从你选择悄无声息离开的那刻开始,你便不是万魔宫的人!”
当年万魔宫初建成时,军心不稳,极其动摇,万魔宫中的人,若想离宫必须有沐轻染的手谕。
若是没有她的手谕,无论是是谁,私自离宫便是背叛。
而帝澜绝离开之时,正值万魔宫生死存亡之际。
那个时候离开,无异被视为背叛。
而背叛之人,该杀!
“没有关系,我只认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帝澜绝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嗓音阴郁无比却满是坚定。
“那是你以为的好!”沐轻染看着眼前十分陌生的帝澜绝忍不出吼了出去。
帝澜绝说的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现在很好!
“帝澜绝,当年之事我反悔了。”沐轻染收敛了情绪,眉目清淡,她的声音很轻,但十分坚定。
她最终还是开口说了这句话。
原本她不想的。
她知道这句话对帝澜绝的伤害有多大。
这么说无异于是在告诉帝澜绝他这么些年拼尽全力所做的事情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则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对她的情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她亲口所言的杀伤力足以让帝澜绝溃不成军。
“你说什么!”
帝澜绝如同雷击,有些震惊地看着沐轻染,俊美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他清楚沐轻染向来是言出必行,十分重视承诺,尤其是对她的兄弟们。
当初的他可以说是她最好的兄弟,沐轻染答应他的事情绝对会做到,唯独他心心念念的这一件。
难道司御寒在她心里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吗?
帝澜绝眸子里满是阴鸷,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阴沉逼仄的气息瞬间笼罩!
“帝澜绝,我清楚我弥补不了你,但是我也清楚地告诉你,我从未对你有过男女之情,即便是有情,那也只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这份兄弟的情谊早在你弃万魔宫于不顾之时,便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若非是看在昔日情分的面子上,你觉得你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吗?”
“何况当年之事,你本身便是故意而为之,你利用我不懂男女之事让我允诺。虽然如此,但是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