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防盗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套了一件羽绒服的贺可馨头探了出来,眼神瑟瑟缩缩的,看了眼苏暖和苏琰,咬了咬下唇,“那个,你们,你们要进来吗?”
苏暖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就麻烦你了。”
贺可馨耷拉着头,支撑着防盗门,等两人都进来后,这才带着他们往上走。
这家房子的房东比较爱干净,自建房的楼道虽然有些逼仄,但还算是干干净净的,墙壁都刷了油漆,楼道的灯也很明亮,下面和上面各有一个开关。
贺可馨一边走,一边和他们解释了一下,“这边,一般一楼和负一楼是给别人当仓库用的,二楼和三楼都租给我们这样的人用,四楼往上,就是他们房东自己住的了。”
房间里面的温度还算可以,贺可馨带着他们上了三楼,一直往最后面的房间那边走去,“三楼,基本都是我们女孩子住的,相对要安全一些,我的房间在最后面,采光不是特别好,相对也便宜一些。”
幽静的长廊最后,也是一扇防盗门,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等苏琰和苏暖进去后,这才将门关上,带着他们坐在小客厅的椅子上,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的神色,“我这里,也没什么家具什么的,你们要喝水吗?”
苏暖摇摇头有,冲着贺可馨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猜到了一些吧。”
贺可馨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浑身不自觉的哆嗦。
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苏暖扒下了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整个人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暖看过她的简历,明白贺可馨的能力,从手提包中抽出几张资料出来,递给她,“我简单调查了一下你,知道你曾经的遭遇,我很想说,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在这个人渣的手中待这么长的时间。你……”
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贺可馨哆嗦着将资料接了过来,看清楚那上面调查的内容后,整个人抖的更加厉害了,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掉在纸上,发出啪的声音。
苏暖心里无声叹息,转头看了眼,将摆放在桌子上的纸巾拿了过来,递给贺可馨,“你先擦一擦,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让你和我合作的。”
对于贺可馨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些流言蜚语就能杀了她,也能杀了她妈和她弟弟。
他们在农村,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家人遇到了好心人,给钱让贺可馨的弟弟和妈妈治疗,还给了贺可馨上学和工作的机会,这样的人,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就好像是救命恩人一样。
她每次回家,一听到爸爸说要好好工作,要报答周立对他们家的恩情,她就觉得喘不上气,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里。
这会儿听苏暖说要来和自己合作,她心底忽然就涌现出了一丝希望,可这丝希望还没有放大,又很快破灭了,绝望的摇摇头,“你帮不了我的,没有人可以帮我。”
她在大学毕业后,其实在当地找了一份好工作,回来这边,她爸说要感谢周立对她的资助,才让她请吃饭。
直到这个时候,贺可馨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要那么傻,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赴约,那个男人,明明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她咬着下唇,被迫回忆那个晚上的事情,紧紧攥着手中的资料,“我那天晚上去吃饭,他还说,还说我才成年,要注意保护自己,让服务员给我上了一杯白开水,我……”
就是这杯白开水,让贺可馨整个人彻底的放下了戒备。
在学校的时候,她听说过不少,在吃饭的时候被男人灌醉,最后女人被欺负的事情,那天也是忐忑不安,却没想到,周立居然主动提起说要给她换白开水,那一刻,她心底是真正感激这个男人的。
“我不过就喝了半杯,意识就不清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那个包房的二楼,周立就坐在一边抽烟,看我醒来,强迫我看了视频,我这才知道,我被算计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拍下了视频。”
当她醒来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算计,还被人拍下了视频,看着视频中的自己被人任意侮辱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再看那个男人的时候,这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披着羊皮的狼。
她被迫留在了这边,被迫当了周立的秘书,被迫,成了周立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狗。
“我当时报警了。”
贺可馨抬起头看着苏暖,满脸绝望,“我是农村出来的没错,可这么多年,我学习了这么多年的知识,我知道我遇到了什么,所以那天他放我走之后,我就带着我身上所有的伤痕去了医院做鉴定,然后报警了。”
她闭了闭眼睛,“可有什么用,帮我调查的那个老警察,转眼第二天就因为出车祸,成了一个植物人,没几天就死了。”
苏琰和苏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们还不知道,周立在HD这边,居然能够张狂到这个地步。
“周立将我报警时候做的证词摔在我的脸上,连着折磨我了三天,用事实告诉我,我是没有可能会成功的。”
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她不知道做了几次手术,半年前,她害怕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当母亲,不想将孩子拿掉,那个孩子却被周立硬生生给踹掉了。
从那之后,她就真的失去了当母亲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些,贺可馨就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只有死了,才能彻底解脱。
可周立是什么人,很快就看出来了贺可馨心底的想法,拿着她弟弟和她妈妈的病情刺激她,威胁她,她要是死了,他就断了他们家的药,让他们一家人都跟着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