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穹那边彻底没有声音了，缓了缓才说：“这真是大误会！江总，我现在就登门道歉，我真不知道……这事是我不对！”
“江总，真是对不住，原来余商和江太太是……我昨天真是太糊涂了，我怎么能忘了这事！”
林穹那边再三道歉，江世钧不理会地挂了电话，他捏着眉心缓解整晚没睡带来的头疼。
上楼进了卧室，不出意外，余栀已经醒了。
穿着纯白的睡裙，披散着墨发衬的她皮肤白皙泛光，低着头身后的蝴蝶骨很明显，支棱在背后，单薄瘦弱。
红着眼睛转头他的时候，真像一只小兔子。
“感觉怎么样？”他问。
“好多了，谢谢江先生。”余栀轻轻微笑，今天的状态要比昨天好。
不过江世钧一来，她就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很紧张，而且现在这样子也太难看了。
“想吐吗。”江世钧又问。
“……还好。”其实是想吐的，但是这种感觉不太强烈。
“季衍说不吐血可以吃点流食。”
“嗯，好。”余栀揪开被子，小声说，“下楼吃可以吗？”
江世钧看了她一眼，她又说：“房间吃会有味道，不好闻。”
这是江世钧的卧室，弄脏就不好了。
闻言，江世钧笑了，僵了整晚的脸，忽然有了笑意，他弯腰两手撑在余栀身侧，状似亲昵，然后在他耳边说。
“余栀，这么想让我抱你？”
“我没有！”余栀慌忙摇头，却恍然间发现，他们离得更近了，气息纠缠在一起，暧昧攀升，心跳乱做一团。
余栀退无可退，呼吸逐渐急促，情绪起伏太大，胃里又有了反应。
江世钧没再逼迫，起身给她让开位置，“那你能自己走下楼？”
“可、可以的。”余栀尾音还在发颤，有种撩人的韵味，鼻尖江世钧的气息消散不去，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
冷静，冷静下来。
江世钧笑意不减，他觉得很奇怪，余栀总会这样，每次一靠近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余栀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一手撑着床，一手捂着胃，她起身坐在床边，脸色又是一片惨白，单手用力困难地起身，一刹那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眼前全是黑点，又重重跌回床边。
江世钧撑住她的后背，余栀低头懊恼地说：“江先生我……”
话没说完就被江世钧打横抱起，开门出了卧室。
“江、江先生我自己……”
“抓好，下楼梯想让我也摔下去？”
余栀忙抓着他的衣服，不敢用力，虚虚地握着，绵滑的布料摩擦着掌心，又热又痒，带着他的体温。
江世钧把她放在沙发上，放好靠枕。
“谢谢江先生。”余栀抿了抿唇，看了餐厅一眼，“能不能去餐厅吃？”
江世钧往厨房走去，头也不回地说：“还想被我抱着再多走一圈？”
“……不用了。”余栀手背贴着发烫的脸，眼睛瞪得很大，她现在全身都带着江世钧的体温，刚才靠着江世钧温暖的胸口，现在想想都心跳加快。
江世钧端了汤出来，很清淡奶白色的汤，不油腻闻着很清爽。
“让人做好一直温着，现在就能吃。”
“谢谢江先生。”
江世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以前没发现，她还真是三句不离谢，说不上是礼貌还是疏离。
余栀端着汤没喝，又看向他，“你不喝吗？一起吃饭吧。”
她又说，“本来想回来做饭一起吃的，被我搞成这样了。”
江世钧那句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起身端了汤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
余栀捧着碗笑着说：“江先生，这是我们在家里，一起吃的第一餐饭。”
江世钧动了动嘴，看着她亮晶晶的笑容，一时间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话来。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余栀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胃口还是不好，她装样子继续喝，余光看江世钧胃口还好，一直等他喝了三碗看他吃完，才把碗递出去。
江世钧看着还满满当当的汤，余栀说：“真的没什么胃口。”
洗碗机发出声音，余栀看了看那长长的玻璃台阶，叹了口气，难道一会儿还要让江先生把她抱上去吗？
江世钧出来就看余栀看着台阶，“想上去了？”
余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抿着薄唇攥着手指，“没有。”
“江先生，其实你不用在家陪着我，太麻烦你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她嗓音柔和，像一种温润的香，会让人心情变好。
“我知道你很忙，我之前胃出血也是一个人住，没事的，好好躺着不会出事，我听你一直在打电话，真的不用管我。”
江世钧坐在另一边，揉了揉眉心，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有点犯困。
“江先生你累了吗？”余栀拿起旁边的小毯子，“你要不要躺一会儿，我不会吵到你的。”
江世钧听着余栀刻意放低的声音，轻柔的落在耳边，让他困意更浓，常年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人，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他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说：“继续说。”
“嗯？”
“说话。”
“你想听我说话？”余栀有些诧异，眸光亮起星光，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清了清嗓子忽然就一本正经起来。
她双手轻轻搭在胃上，靠着沙发调整好发声位置，再开口的时候，治愈轻柔，温凉又淡然，她刻意放慢了声音。
“嗯，让我想想说什么好，你有喜欢的故事吗？我可以念给你听。”
“我之前有读过一本很浪漫的书，叫《一字一念》，里面都是些老派的情话，那些爱情高贵又矜持。”
“里面有一句这样写，爱一个人，最易让人巧舌如簧……”余栀声音渐小，听着江世钧安稳绵长的呼吸，这才把目光放在他脸上，肆意妄为。
她声音更低，几乎听不到了，“可我不是，在你面前我总是词不达意。一句话在心里要打无数遍草稿，反复斟酌练习，说出来的又是惹人讨厌的亲近。”
余栀微微倾身，朝他那边靠了靠，看着他精致俊朗的面容，从眉毛到嘴巴，她紧攥着衣服克制住不去碰他。
“今天这样，是不是代表你没那么讨厌我了？”
她跪坐在沙发上，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上瘾般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