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的问话，没有很快得到回应，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黑眸微垂，泪光闪动，眼泪无声地砸下，消失的悄无声息。
这个时候，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他犹豫了，就代表是真的。
“是。”江世钧还是回答了。
更让人难过的，是她还在奢望他们之间有感情，他却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余栀机械地喂着猫，心里一片冰凉，怎么会这么累。
“事情是我造成的，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应该……”
“我不想听了。”
江世钧没继续说，目光中稍有诧异，还是第一次被余栀这么说。
“但今晚的事，是我不对。”
余栀坐在地上把自己抱得更紧，她不想听道歉了。
因愧疚横生出的歉意，和因为喜欢才有的疼惜。
是不一样的。
“余栀，还生气吗？”江世钧盯着她细白的脖颈看，捏起一缕发丝，潮湿的乌发带有清香，绕在指尖冰凉软滑。
余栀不说话，手里拿着面包，小猫已经吃饱要睡了，她拿着面包发呆。
此时江世钧有些困倦，他的睡意总在遇到余栀的时候苏醒。
窗外雨势不减，成片的雨水敲打着玻璃，屋里浸着余栀的冷香，温热的牛奶下肚，这样舒适的环境，让他很放松。
余栀感觉后背炙热，被他盯得一阵紧张，她起身就被江世钧攥住手腕。
“我也没吃饭。”
说着，就着她的手把大半个面包吃完，余栀从指间红到耳尖。
“你跟别人道歉，也是这样做的吗。”
江世钧抽出纸巾优雅擦嘴，看向她，觉得这话好笑，“别人又不是我太太。”
余栀瞬间失声哑火，红透的耳垂发热发烫，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世钧忽然起身，站在她面前朝她脸伸过手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反被抱住腰身，听到他不满地声音。
“跑什么。”
紧接着额头被他捂了捂。
“还是有点烧，不早了，睡吧。”
余栀转身往卧室走去，本不觉得头疼脑热，被他一碰就觉得脸颊烫热。
“我的床太小了。”她说。
江世钧说：“不想跟我一起睡？”
余栀抿唇，没什么精神，“我想自己休息。”
“那我去外面。”
江世钧说着就去沙发上靠着，余栀铺好床，在床边站着眉头紧皱。
这里只有一床被子，客厅就算开了空调，睡着也会冷。
他是不是故意的？
余栀想得头疼，身上还有些发冷，她缓慢地走到门口，江世钧正在看手机，穿着一身浅灰色睡衣，棱角都少了。
“怎么了？”江世钧看她。
余栀抿唇，她不想说话，刚才自己不让他住，现在又叫回去……
江世钧看出她的神情，顿了顿目光，起身说：“这沙发太小了，你消消气先让我在床上睡一晚？”
余栀也看了他一眼。
“而且外面太冷了，这床也不小，睡两人正好。”江世钧说着就往过走。
关灯上床。
余栀背对着江世钧，昏昏沉沉地想着，他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虽然脾气那么臭，可她还是……很喜欢他。
他很好，只是还不喜欢她。
余栀闭着眼睛，觉得眼眶一阵湿热，要多久才能喜欢她啊。
江世钧闻着满床的冷香，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不由得有点心猿意马，困意都消散了大半。
他看着余栀的背影，等了十几分钟，她就主动转过来，他张开双臂顺势把她揽进怀里，这个动作熟练的像做过无数次。
“唔……”余栀往里缩了缩，紧紧贴着他。
江世钧倒吸一口气，眼神深沉，呼吸沉重，闻着她发间的香气，某种情绪蠢蠢欲动。
“嗯，我……”余栀不舒服地又缩了缩，小声呓语。
江世钧做了个深呼吸，轻抚她的后背，声音很轻，“怎么了？”
“……好冷。”余栀迷糊地说。
江世钧给她掩好被子，把她环在怀中，她抱起来很娇小，缩在怀里只剩小小一团。
他抚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手掌揉着她的后脖颈，在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
“好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余栀果然发烧了，淋了两次雨的江世钧倒是一点事没有。
“还要去公司？”江世钧问她。
余栀点头，“低烧，没事。”
江世钧从门口拿过助理方源送来的衣服，“一起过去，今天晚上我不加班。”
“哦。”
你不加班又怎样。
江世钧看她手机在包里，问了句：“你昨天关机是没电了？怎么没充。”
余栀脸色一白，摇摇头没说话。
节目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信息泄露了，那些难听的话短时间肯定不会消停。
她现在不能出事，她一出事就会影响到江氏调香部，这是最直接的影响。
好不容易才把之前的形象挽救回来，一下子就跌回谷底。
这件事就算节目组澄清，可能也没有太大的效果，她赢lanani四次是真的，节目进行下去，她还是会尽力赢她。
可是发出这样剪辑在一起的视频，看起来太像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了。
“怎么了？”江世钧看她脸色一阵比一阵白，“是不是温度上来了？”
余栀摇头，“没有。”
到公司后，江世钧还是不放心地试了试她的体温，偏热，没有更严重。
“我先上去了。”余栀坐员工电梯上楼，中途有人上电梯，看到是她没掩饰自己的惊讶和不屑。
余栀注意到了，不只是这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看到她都露出这种……令人难堪的眼神。
她一脸淡然，不反击不理会。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发展的这么快，公司里那么多人，怎么都看节目吗？
余栀疑惑地去了调香部，第一个碰到的人是俞霖，“余总监你来了，你没事吧？”
“没事。”
“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现在调香部有点情况，你先别进去。”俞霖说，“你过来我先和你说说。”
余栀眉心一跳，不安感愈发浓重。
俞霖眉头紧皱，和她去旁边小阳台，“昨天我们都在试图联系你，程总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我手机没电了。”
“昨天有人给员工层发了邮件，就是网上那个视频。”俞霖说，“我们查了下，发邮件的是lanani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