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森不一样，不管是他自己的家世，还是他好友圈里的顾溪辉，都是只要勾一勾小手指，就能够让穆天光的人生完蛋的。
程愫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而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当初还和于森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时候，只不过那个时候，她都强行用对于森的感情压了下去。
有一点其实是她必须要承认的，那就是她和于森之间，除了专业能力上的对等之外，其他的任何条件，都是不对等的。
所谓的“门当户对”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见程愫不说话，于森抬手去掏自己上衣的口袋，然而，不等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程愫突然开口，“我想，我还是继续回到教授的研究所去工作吧。”
“你在说什么？”于森的手一顿，直接愣在了那里，没想到程愫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朱逢院长算是对我有恩，我在A市的这些日子，也多亏他的照顾，所以我走了之后，还是请你多多照顾一下中心医院。”程愫没有回答于森的话，而是自顾自得说了下去。
当年她回A市，其实就是为了于森。
既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于森还是不愿意原谅她，那么她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A市的价值。
更何况，苏语竹也已经走了。
她在给朱逢打电话之前，就看到了苏语竹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她已经到了机场，准备飞往陌生的国度。
“程愫。”于森起身，走到程愫的面前，俯身按着她的肩膀，皱着眉头看她，“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走了。”程愫抬眸，眼神定格在于森的脸上，看着他的瞳仁里倒影出她坚定的脸庞。
那一刹那，于森眼底的平静猝然碎裂，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瞬间用力，力气大得简直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一般，猩红的眼眸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火气，“程愫，你以为A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完全颠倒了过来。
以前她想要挽回，而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
而现在，她想要放弃了，可于森又想要回头。
只是，人世间的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之间的过去已经结束了，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于森，我刚回A市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留下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说这些话？”程愫昂着头，用词针锋相对，气势半点都不弱于人。
“程愫，我帮你解了药，给你买晚饭，你就拿这种态度回报我？”于森咬牙切齿得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泛起红血丝，那种几乎要把面前的女人拆穿入腹的神情，看着有些疯魔。
“如果你是觉得你付出了体力劳动，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的话，那这个给你。”程愫挑眉，若论起伤人来，他们学的这个专业倒是正好。
她拿了放在一旁的包，在于森的眼神逼视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到于森的面前，浅笑：“这里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都给你了，就当做是你的酬劳。”
“程！愫！”
于森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血管在扑扑得跳动着，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程愫说话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时候。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牛郎么？
她倒是想得美。
“钱都给你了，我可以走了么？”
眼前的男人眸光猩红，垂在身侧的手臂紧紧得攥着拳头，程愫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于森很生气，甚至她因为看到于森生气的样子，心底竟还冒出了丝丝缕缕的得意。
以往看到于森的时候，他总是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那样的笑容太假了，即便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她单方面得跟他撒娇，于森在外人的眼中永远是完美的。
而现在，她终于能够破掉他所谓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走？”
他冷冷得吐出一个字，尾音轻轻上扬，仿佛恶魔的私语一般。
程愫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腾空，被他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没有给程愫继续多话的机会，于森已经“嘭”得一下踹开了房门，将程愫直接扔在了床上。
程愫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床铺之中，然而，于森眼底燃烧的幽暗火光却让她感觉到了无边的冷意。
这样陌生的于森，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于森一把按住。
他扯了先前放在一旁的领带，不顾程愫的挣扎，直接绑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臂高高得举过头顶。
程愫想要逃离，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放任自己沉沦在这夜晚的狂乱之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程愫扭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的纱窗照射进来，投下如水一般的影子。
她只觉得身上黏腻想要起身去浴室冲一冲，然而有一只手却强硬得扣在她的腰间，让她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这个于森，突然之间到底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她甚至都不用去看，都能够想象得到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好像真的要吃了她一样。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程愫呆呆得愣了半晌的时间，还是觉得浑身难受，想要去浴室，她抬手抓住了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尽量放轻了动作不去惊扰睡在身边的男人。
平时她还真的没看出来，分开了这几年的时间，于森身上的肌肉倒是多了许多，他这样子，要是跟那些明星一样露个上半身拍个照片，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程愫好不容易摆脱了于森的纠缠，悄咪咪得下床，来到浴室，关上了门，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温暖的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脑袋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白天不顾一切得要把自己交给于森，本以为想要借此做个了断，她毫无挂念得回到乔丹教授的研究所去，但是现在，她好像让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于森了，他偶尔温柔偶尔暴戾的眼神，耳鬓厮磨间他温声喊她“愫愫”，哄着她让她叫一声多年未叫过的一句“森哥”。
可是，就算在床上如此契合，他们之间，也早就回不去当初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