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乔瞬间瞪圆了双眼，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份事实。
“时老……他……他怎么会？明明我们昨天去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世？死因是什么？”
墨霆骁轻轻将苏乔乔拥入怀中，试图以此来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初步断定是死于毒杀。”
见苏乔乔的状态，墨霆骁只敢将前半部分告诉她。
而后半部分，他只能选择隐瞒。
否则要是让苏乔乔知道了，怕是又要自责一辈子。
因为那下毒的凶手在动手之前，曾经一针一针地将时老的嘴缝了起来。
就像是在指责时老的多嘴，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凶残至极。
“毒杀……”苏乔乔频繁地深呼吸，隐隐地觉得这事跟她去找过时老脱不了关系。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她和墨霆骁昨晚刚去，时老凌晨就死于非命。
可要是时间卡的刚好这么合适，那就只能证明，他们仍然处于被跟踪的状态。
而苏乔乔都已经想到这一点，她知道墨霆骁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也没多说，直接问了结果。
“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离开了？”
墨霆骁微微颔首，“是。”
“那……在走之前我们还有没有时间去看一眼时老，哪怕……给他献束花也好。”
“好。”墨霆骁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走，起床，我们去买花。”
在小镇的花店上买完花，两个人这次直接开着车去的农场。
献过花，苏乔乔在心底诉说完自己的不舍和自责，又带着愧疚和墨霆骁驾车离开了小镇。
来的时候是司机开的，但到地方之后，为了过二人世界，墨霆骁就让司机搭车自己回去了。
所以回去这一路，墨霆骁坐在驾驶位，而苏乔乔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苏乔乔都忧心忡忡，这种间接害了别人，还是一个帮助过她的人的感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而余光看到这一幕的墨霆骁，更加确定自己选择不告诉她细节的决定是正确的。
“苏苏。”
“……”
“苏苏。”
苏乔乔迟了好几秒才回过神，转头看墨霆骁。
“嗯？怎么了？”
“我会派人跟进时老的案子，也会以其他的名义对他的子女后代进行补偿。”
“……嗯。”
“我知道，虽然这些补偿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很苍白，但是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苏乔乔深吸口气，点点头。
“我明白。”
“我明白你会明白，但是我需要你同时明白另一点，如果你的心里连这个坎都过不去，那这背后的真相，你不知道也罢。”
“……”
“如果你的承受能力只有这些，那就算你弄清了真相，带给你的痛苦只会比此时多，不会比此时少。”
“……”
话音落，墨霆骁突然踩下刹车，转头，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苏乔乔的双眼。
半晌，才轻启薄唇。
“所以，苏乔乔，你要回头吗？”
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眸，虽然里面仍然溢着苏乔乔不懂的复杂，但这一次，也不知怎么，她竟然从里面汲取到了一股无名的安心与力量。
几秒后，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苦笑。
“事已至此，我还有回头路吗？”
“我永远是你的回头路。”墨霆骁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笃定。
“是，但我不要回头，更不要拖累你陪着我回头。你也说我长大了，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向前走。”
墨霆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那就以你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梳理心情，然后打给裴千霍。”
苏乔乔攥着手机，用力地点头。
“好，你等我一下。”
虽然她觉得迅速从这份自责和悲伤中走出来，对时老也许有那么些不尊重，有些白眼狼。
但是现实往往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去矫情，事情会一件一件接踵而至，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让你没有时间去为了什么而自责而悲伤，只能继续向前走。
更何况她要是一心沉迷在自责中，时老也不能死而复生，更是浪费了许多活着的人为此而做的努力，更浪费了墨霆骁对这些事的苦心和对她的期望。
她不可以。
苏乔乔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安静了十多分钟，再次睁开眼时，解开墨霆骁的屏幕锁，给裴千霍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听着听筒里传出的满是睡意的声音，苏乔乔这才意识到，国内还是凌晨。
“喂，裴千霍，你先醒醒，霆骁找你。”
说完，见墨霆骁开着车，也没带蓝牙，便点开扬声器，举到墨霆骁的脸旁。
“霆骁，怎么了？”
“天一亮，你就想办法去查一下所有和芯片有关的研究人员的所有账户，父母、妻子等直系亲属也要查。”
“好，我明白。”裴千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但他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好端端的你让我查这个干什么？”
“我和苏苏被人跟踪了。”
“什么？那你确定是我们的芯片出了问题吗？小嫂子的那条项……”话说一半，裴千霍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快了，想了想，又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嫂子能听到我说话吗？”
墨霆骁：“能。”
裴千霍：“……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墨霆骁：“差一点，昨天我已经把项链里追踪器的事告诉她了，刚好救了你一命。”
“……”这明明是帮他瞒着，怎么反倒成救他的命了？
下回有能耐这种事别找他啊！简直就是拉他下水！
但腹诽归腹诽，裴千霍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把怨念都如数咽回肚子里后，思绪立刻回归正轨，“那你确定不是小嫂子那条项链上的追踪器出了问题吗？”
“不是。”墨霆骁斩钉截铁地否定。
“她那条项链里的追踪器你也知道是出自谁手，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被他人利用，所以任何一个细节都是追求的最顶级，而且还特意编写了一条加密自毁程序，如果有人想恶意侵入，追踪程序就会自毁，便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它出的问题。”
有些话虽然墨霆骁没说，但裴千霍也听出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俩加起来，都没有你家苏乔乔一个人重要，所以她一个人戴就是反追踪的顶级追踪器，而我们两个植入的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追踪器咯。”
“是。”答案没经过半秒思考就脱口而出。
虽然听筒那边传来的回答是沉默，但苏乔乔怎么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裴千霍被扎心到吐血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