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后就养在医院里,而一直在照顾顾思思的是黎兮羽。
顾泽恺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他对着黎兮羽伸出手。
黎兮羽一脸欣喜,扶着顾泽恺去到他的房间,接着,她又找来医生。
顾泽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医生们来了又走,房间里只剩下黎兮羽和顾泽恺两人。
黎兮羽坐在床沿边上,她伸手帮顾泽恺掖了掖被子,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顾泽恺。
“泽恺……”
黎兮羽看向顾泽恺的眼神痴迷不已。
顾泽恺苍白好看的嘴唇动了动。
“什么?”黎兮羽好奇的凑近他。
“秋陌……”
“秋陌……”
“秋陌……”
顾泽恺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就是这个名字。
黎兮羽直起身子,她一脸悲伤的看着顾泽恺:“为什么,你的眼中永远都只能看到秋陌呢?泽恺,这不公平,我比她更爱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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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笙在纪泽渊的书房里教纪明明写毛笔字,纪泽渊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眼神怨念的看着亲密互动的两人。
终于,看到纪明明在言笙的指导下又写满一篇宣纸,纪泽渊开口了。
“明明,你累了,去休息吧。”
纪云正在整理书架里的书,他闻言,轻笑一声,摇摇头。
纪明明被点名,一脸懵懂的看着纪泽渊很臭的俊脸,摇头:“爹地,我不累啊!”
纪泽渊走过去,霸道的将他手上的毛笔夺下来,却弄得一手的墨汁,他更加气恼了。
“我说你累了就累了,赶紧出去休息!”
纪明明见老爸真的发飙了,他果断的从凳子上跳下去,对着言笙灿烂一笑:“妈咪,我好累,休息去了。”
言笙对着他柔和的笑笑,看着他的小身板飞快的出了书房,她眸子里更是深深的笑意。
不得不说,纪明明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有着和这个年龄阶段不该有的成熟、稳重。
言笙的目光蓦地黯淡下来,不该是这样的。
他才三岁。
他应该天真无邪、烂漫稚气才对。
她心疼他。
莫名其妙的心疼。
猛然间,她的手臂却被人扯住,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的思绪回归现实。
“干嘛?”
言笙几乎是脚步踉跄的跟在纪泽渊的身后。
纪泽渊拉着她到了一处洗手池,他对着言笙伸出手,目光看着自己手上的墨汁,霸道的道:“帮我洗手。”
言笙诧异的看着他,她有些无奈的道:“南先生,南少爷,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帮你洗手?”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经常帮明明洗吗?为什么不能帮我洗?”纪泽渊英俊的脸上都是不满,他瞪着言笙。
言笙:“……”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幼稚,他又不是孩子了!
他竟然和一个孩子做比较!
而且那还是他的儿子。
“怎么?你爱上我儿子了?想要老牛吃嫩草?我告诉你,他现在是喜欢你,等他长大了,你该多老了,你还是选择我比较划算,毕竟我比你老十岁!”
纪泽渊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他伸手抱言笙在怀里,双手伸在水龙头下面,等着她。
言笙:“……我就是喜欢老牛吃嫩草,你管得着吗?”
言笙简直无语凝噎,她在他的怀里挣扎。
她纤细的后背贴在纪泽渊的胸膛上,他的双臂更是像铁钳一般,牢牢的将她困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
言笙就看向镜子里,男人英俊的脸庞,瞪他。
“我也喜欢。”纪泽渊心情突然就好了。
他比她大十岁,算老牛吃嫩草了吧。
只是这棵草怎么一点儿都不开窍呢!
他垂首,下巴压在她的发顶上,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笑意。
言笙只觉得他的下巴都要将自己的脑袋戳出一个洞来了。
更要命的是——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仿佛那炙热的温度顺着发丝渗透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的心忍不住荡起丝丝涟漪。
十分十分奇怪的感觉。
这是以前和顾泽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过的感觉。
因为顾泽恺向来对她予取予求,从来都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
和他在一起,轻松,自由。
可和纪泽渊在一起,言笙总是觉得自己的心在失控,一次又一次。
她必须承认,她爱上他了。
可是她怕。
她害怕到头来,得到的全都是背叛。
上辈子感受到友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她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
纪泽渊看向镜子里的她,见她神色淡然,眼神悠远,轻声道:“在想什么?”
几乎是好听到让人怀孕的声音,言笙心中的涟漪更甚,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层红晕,只觉得耳朵发烫。
她抬眸一眼就对上男人深邃却带着深深笑意的眸子。
即便是隔着镜子,言笙也觉得,只是一眼,她就被吸入其中,如果不是飞仙升天,那么就是万劫不复。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眼神有些闪躲,垂眸看着男人的大掌。
他的手很好看,十指纤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漂亮得像是钢琴家的手。
只是,手指上的墨汁有些突兀,如果洗干净,一定更漂亮。
言笙低眉浅笑。
她打开水龙头,水柱流出来。
她漂亮的手指覆上纪泽渊的手,将他的手抓到水下,轻轻的揉搓。
纪泽渊感受到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镜子里正低着头在帮自己洗手的小女人,唇角的笑容就更甚了。
他垂眸看向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指。
言笙先是把男人手上的墨汁洗掉,然后取了洗手液,轻轻的揉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一分钟后,她扯过纸巾,将两人的手指擦干。
她抬眸,脸上满是笑意,对着镜子里的男人道:“好了,大少爷,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勉勉强强。”纪泽渊傲娇的扬眉。
纪泽渊的手指顺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往上。
言笙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就看到男人的手指点了点她手腕处的纱布,拧着眉头问:“还疼吗?”
言笙垂眸看下去,她的左手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纱布里是一道长长的伤口,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她摇摇头。
一切都过去了。